天放她回府,其他时候,想都别想走。
姜灼华自是知道叶适的意思,他为了见自己,连偷跑出宫这么糊涂的事儿都干了,她哪敢不答应。
念及此,姜灼华伸出食指勾一下叶适的俊脸,挑眉打趣道:“民女姜氏遵旨。”
叶适这才复又有了笑脸,他喊了元嘉进来,吩咐道:“你去霜洲客栈,帮我和华华取两套衣服过来。”昨天穿的衣服,都给剪坏了,他总不能一直光着膀子。姜灼华的衣服也被划破不少,不能穿了。
元嘉领命而去。
元嘉取来衣服后,姜灼华先去小隔间里换了,到了傍晚,姜灼华和叶适吃完晚饭,大夫给他换了药,姜灼华方拿过元嘉取来的衣服,让叶适没受伤的手臂套进袖子里,另一边只能给他披在了肩上。
正在这时,姜灼风走了进来,见屋里没有外人,便跪地行礼,回禀道:“启禀陛下,昨日连夜搜山、搜城,找到了文宣王及其党羽。但是文宣王,昨日在城内治伤,匕首从他左肩没柄而入,正好伤到了心脏,拔出匕首后,失血过多,已经死了。臣已将他尸首抬回,和其党羽一起,都已在门外,还请陛下发落。”
姜灼华听罢,眉心一跳,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杀了一个人?
叶适看向姜灼华,捏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你这是给我报了仇。”
姜灼华深吸一口气,看向叶适,确实如此,就当给他报仇了,这么一想,心里也没那么煎熬了。
叶适看向姜灼风,说道:“平身。私印找到了吗?”
“哦!找到了。”姜灼风这才记起私印,从衣襟中掏出来,双手呈给叶适。
叶适拿过私印,对姜灼风道:“准备笔墨,陪我出去宣旨。”
说着,姜灼华忙小心地扶着叶适下了土炕,慢慢地扶着他走出了茅草屋。
但见屋外,乌压压的站着几百名将士,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辖地,县令自是也跟着一同前来,就在众将士前站着呢。
文宣王的尸体,就在门前不远处的担架上,脸色死灰,处处透露着死气。
而他那十几名心腹,各个都被五花大绑,在士兵的刀剑下垂着头跪成一排。
黄氏夫妇,还有大夫,原本坐在院里纳凉,自姜灼风带着这么多士兵出现后,就都不安地站在一旁,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哪儿见过这么大阵仗,面上满是茫然,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叶适扶着姜灼华的手臂在门外站定,姜灼风和元嘉率先带头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县令一愣,原来钦差大人就是陛下本人?
众士兵以及衙门里带出的捕快,一听如此称呼,委实吓得一个哆嗦,万没想到自己此生还能亲眼见一眼皇帝,忙跟着齐齐跪地:“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的参拜声响彻山间,久久回荡。
黄氏夫妇还有大夫,看着叶适,当即张大了嘴。忙跟着跪地参拜,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黄氏夫妇:所以,我们救下的是皇帝陛下?
大夫:所以,老夫昨日是给皇帝陛下拔得箭?
念及此,大夫悄悄地抹了下额汗,要是昨日拔箭出事,自己这条小命不也跟着完了吗?幸好、幸好陛下有真龙之气护体,什么事儿也没有。
见所有人都跪下,几百号人,这场面委实壮观,唯有她姜灼华还扶着叶适在一旁站着呢。
别人都跪,就她站着,怎么都觉得怪,若不然,也跟着跪吧。
念及此,姜灼华膝盖一弯,就想下跪,叶适觉察到她的意图,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拉住她,没让跪。
姜灼华看了一眼叶适,但见他目视前方,就仿佛初次相见那般,神色间蕴藏着所向披靡的力量,她心间隐隐有了些崇拜之意,心头一暖,便老实地陪着他站着,间接受了参拜。
叶适对姜灼风道:“笔墨伺候。”
姜灼风领旨,拿了笔墨,在院里的木桌前坐下,静候叶适宣旨。
但见叶适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姑苏上郡受灾,却未有半点消息传至朝廷。幸得姜都尉兄妹游历姑苏,发现灾情,秘密上报于朕。朕深觉此间有人一手遮天,欺上瞒下,故微服私访前来查探。”
姜灼华听罢,不由抿唇偷笑,什么叫睁眼说瞎话,就是这样的!
县令却不由抬袖抹了下眼睛,什么叫爱民如子,就是如此,盼到个好皇帝,多难得啊。
叶适看向姜灼风,道:“写。姑苏郡守,勾结姚司徒,欺上瞒下,革职查办。姑苏县令,行事一丝不苟,体恤民情,封姑苏郡守,即日上任。”
县令忙领旨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叶适又对他道:“朕命你清查姑苏上下所有官员,若有与姚司徒勾结者,革职收监,即刻上报朝廷。”
县令行礼:“微臣接旨。”
叶适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黄氏夫妇,笑了笑,说道:“昆山守山人黄氏夫妇,救驾有功,赐白银千两,良田三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