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红会心而笑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左手边树丛中停了下来,随後响起一个洪亮的老年男子的声音。
王爷?难道是熙儿和侍卫?虽说我怕打乱清静之心而误了练武,不敢去王府探望熙儿,但若是她像这般“主动送上门”,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去见她的念头的。身形一晃,闪进树林,拔开挡住视线的树枝,一看,顿时失望透顶。几十骑人马之中,哪里有熙儿的影子?
“好。不过,我们人马众多,在道边休息未免惹人生疑,还是到树林中为好。”
为首那匹马上,一个身穿宽袖蓝衫,足上粉底乌靴,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说著话,翻身下马,牵著马缰绳走进树林,其它人亦一一翻身下马,跟著少年走进来。我立即躲到一棵大树之後。
“诸位勇士好生休息,今晚镇南王府之战,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镇南王府之战?!我不听则已,听後,好一阵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些什麽人?幸亏叫我碰上,不然,连王府即将发生如此重大之事也将被蒙在鼓里。师傅那晚从王府回来,只说坏小熙平安无事,其它什麽也没告诉我。
“王爷,恕老朽直言,数月前那次行动,若非王爷动了私心,没有刺中慕容熙要害,今日何须再做死搏?”
“哼,你懂什麽?我们夜袭镇南王府,是为杀宇文曌,又不是冲著慕容熙而去。不过,他那般模样才品,本王实在……下不了狠手,倒也是真的……”
原来,几月前数百刺客夜袭王府就是这夥人做的,而且为首的正是近在咫尺的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我曾发誓要为熙儿报这一剑之仇,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竟自己送到眼前,我激动不已,立时握紧粉拳。不过……宇文曌是谁?我在镇南王府那麽久,怎麽从来没听熙儿提及此事?
“王爷,战场之上,不可儿女情长,你不杀对方,对方便会杀你,今晚一役,王爷不可再生慈悲之心,当断不断,必留後患。”
“哼,本王虽然年少,不及你阅历丰富,也用不著你来教训!那晚慕容熙是因宇文曌突然不知所踪,一时失神,才被我刺中。若非如此,本王未必是他对手,就算没有私心,本王要杀他,也要杀的光明正大,岂能趁人之危?”
熙儿被刺中是因为宇文曌突然不知所踪?!那晚我被师傅凌空飞下悄无声息地带出侍书她们的保护圈,突然失踪的不正是我麽?我头脑中“嗡”的一声响,一时之间,天旋地转,难道……宇文曌……竟是……竟是我麽?
“光明正大?哼,王爷,老朽说一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南宫皇後贵为庆国公主,貌美倾国,且德艺双馨,为後宫之冠,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宇文昊为南宫皇後所生,乃当今皇上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续人,王爷既追求光明正大,又为何要配合你母妃废掉南宫皇後之位、宇文昊的储君之位?”
“话不能这麽说,我母妃乃是父皇做储君时的元妃,父皇即位,理应册立母妃为後,封我长兄宇文晑为储君,但他却为美色所迷,违背皇室典宪,册立新迎娶的南宫为後,且在宇文昊出生当天将其立为太子,这分明是名不正、言不顺,何来光明正大?”
“王爷即是如此思想,老朽也无话可说。老朽说刚才那句话的初衷是想告诉王爷,成者为王,败者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世上原没有什麽光明正大可言,就看谁能成为最後的胜者。今晚一役关系重大,王爷切不可因一己私情义气用事。”
一想到父皇偏爱南宫,长年冷落母妃,并下诏令他及三个兄长在六岁幼龄时各自就番,到远离京城的荒凉偏僻之地为王,蓝衫少年便咬牙切齿,脸上腾地现出杀气,听了老者的话,重重点了点头。
“王爷!我等都是四位王爷及辰妃娘娘的死士,如今雍帝贪恋宇文曌美色,已派密使拒绝与娘娘联手作战,若雍帝将宇文曌送回明国,皇上必将赫免南宫母子,恢复他们的封号,我们十几年的心血便功亏一溃,不仅如此,四位王爷及辰妃娘娘还将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幸好辰妃娘娘有心计,拷问了雍帝所派密,从他口得知宇文曌已回到王府,且身受重伤,乃是我们下手的千载良机。王爷,不必担心,此次我们必不负王爷所托,一举杀死慕容熙、宇文曌,为王爷及娘娘除去心腹之患!”
什麽……宇文曌已回王府,且身受重伤?我,宇文曌,健康无比,活蹦乱跳,且就在你们身旁的大树後面,哪里有回到王府何曾有受伤?莫非……宇文曌另有其人?可是……那晚明明熙儿是因听到侍书喊“童儿不见了”才被刺当胸刺中的呀……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马!”
蓝衫少年及其死士越说越激动,纷纷纵身上马,出了树林,上了山道,快马加鞭,绝尘而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依然呆立於大树之後,为宇文曌的事思前想後,终无一丝头绪,良久,我回过神来,心道,不管怎样,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即刻赶回王府,保护熙儿;二,杀死蓝衫少年,为熙儿报一剑之仇。
女王爷(三十八)
主意已定,当下从怀中取出白纱方帕,对折成三角,以之罩面,施展轻功,直奔镇南王府而去。我虽是路痴,但因往来走过几次,便也驾轻就熟,加上几日来内力修为亦有长进,约莫半个时辰,便赶到镇南王府。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