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佘锦,我知晓自己的身子,本就是多活一日算一日了的。我不想让这偌大的产业落于坏心人之手,你若不愿嫁南翼也罢,左右也要找个官宦人家之子。
今日来南王府梅花宴之上的夫人皆是杭州城之中有名望之人,若是你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待你及笄前许还能寻个好些的婆家。”佘笙说着。
她对自个儿这幅残躯本就不报多少的希望,熬过了一年却又是熬一年罢了。
左右过了年又要忙活起生意来,等忙起来她便无空来管自个儿这身子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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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之中的书房里边,南翼慵懒地斜躺在小榻之上,哼着小曲儿。
南翔进来之时恼得不行道:“你倒是好,在这里安稳,可还直你身上背负着欺君之名呢?”
“唠叨。”南翼转了个身子,不愿去理会南翔。
“你言我唠叨也好,你私自逃婚让母妃这年节之时还得千里迢迢去长安之中。我再问你,你与那佘锦姑娘究竟是何关系?”
“师徒。”
南翔道:“既是师徒,那她离了南王府也无事了。”
“谁说无事的?这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地离了南王府能去哪里?”南翼这会子不复方才悠闲之色,忙起身言道。
“你也别小瞧了佘锦,佘家在杭州之中也有不少别业,且佘坊主亦在了杭州,离这近些的铭园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路罢了。”
南翼焦急着道:“正是因了有那坊主在才不好,那佘笙连本郡王的婚事都敢来算计。这佘锦若是跟了她迟早也要被她卖了。”
“坊主算计你的婚事?”南翔满是不信地言着,“她可还年长你不少岁数呢,且要本世子平心而论,你也未必能配得上佘笙。”
南翼恼道:“非她,乃是她家妹子,佘锦。”
“若是佘笙存了这个心思,她怎得从未与我言过?”南翔奇了,能与佘家结为秦晋之好他是乐意的。
南翔是个爱茶之人,南翼娶了茶坊二当家的,到时候一壶茶坊之中的好茶便是要让他先尝了。
南翼冷斥道:“她怕是还要些颜面的,一届商户怎得好意思来与你道我的婚事?”
“你可不许胡说,南王府是富贵,可富不过一壶茶坊。她无端也不会来专门算计婚事,定是你先去招惹得佘锦吧?”南翔道。
南翼言着:“你若不信我便罢,我要出去寻佘锦。”这小丫头片子莫要被佘笙给卖了去。
“寻什么寻?你若一露面旁人不得以为是逢了鬼?大过年的也不让旁人安稳是不是?”南翔见着他说是师徒。
可他对佘锦这紧张之意瞧着不太似徒儿走了,倒像是个被人夺了心爱女子的毛头小子一般。
南翼言着:“我可听闻了父王让佘锦来操办梅花宴,她若不在这梅花宴何人能操办?我那世子嫂嫂怕是操办不得。”
“此事用不着你操心。佘笙若是知晓了定是不会让其妹子做出如此有违信义之事来的。”南翔亦觉得南翼此言有些道理,他本无心后宅之事。
得知佘锦不见踪影后,他便去膳房转了圈那是一点都无准备。
人都要上门来了,自家夫人又是个不中用的,今儿个莫要闹出笑话来才好。
南王府院子之中暗香浮动,梅枝接连有花苞待放,绽开的花朵儿也毫不掩饰自个儿的娇美。
“万花殆尽唯独这梅花傲寒而立,花开的这般艳,阿姐咱们在府上也多种些梅吧?”佘锦在花苑之中,瞧着眼前美景也忘却了方才佘笙要给她寻郎君之烦扰来。
佘笙轻声道:“也非是唯独的,冬日里的茶花可开的是要比梅花还要艳丽些的。”
佘笙是喜静的,府上植栽多为青绿。冬日里她本就不常出门,也不喜本该枯调的冬日里有许多的颜色。
想起晴丹与苏小小在府中贴满了红联,她回去之时一定是要撕了的。
那红色她瞧着不像是喜庆,反倒像是一张张催命的红色符纸一般。
“这不是佘锦吗?这王爷吩咐你今日操办梅花宴。这客人都进门来了,世子妃已经在前头招呼着了,这膳房之中的火可还未烧呢!”
世子妃身旁的奶嬷嬷王氏趾高气扬地责骂着。
本这次南王妃不在,该是她们世子妃掌家的时候,梅花宴更是能让世子妃出头的宴会。
可偏偏南王指定来客居的商户佘锦操持宴会,奶嬷嬷王氏自然不给佘锦好眼色看。
佘笙勾唇,想着方才来南王府之路上暗卫所禀之事,这般不懂礼数的嬷嬷应该是世子妃陪嫁的嬷嬷吧?
便是连她笙园之中都断不会让婆子如此不知礼数,一副小人得志的脸孔。
佘锦望着佘笙身后一站,有阿姐在,她自然是不想要理会这些与她不好之人。
佘笙一点都不给这婆子留面子说道:“嬷嬷可是在质疑南王之决定?既然南王都信我妹子将此重任交托于她,嬷嬷如此焦急怕是在南王府之中地位要比南王还大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