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王的府邸是不允外人随意进出。”
傅成璧比谁都会猜李元钧的心思,只不过仍不愿向恶势力低头。她佯装一副迷茫的样子,问:“王爷的意思是?”
“改口叫了舅舅,整个王府,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傅成璧抬眉,淡声道:“我以六扇门女官的身份来此查案,王爷配合公务本是分内之事。”
“这不肯低头的犟脾气却更像你父亲。”他轻笑一声,也听不出喜悦,径自从腰间解下一枚兽面玉璜,“结案后再将它还给本王。”
“多谢。”傅成璧起身,将凉凉的玉璜握在手心当中。
李元钧又指了指一旁的雕花小盒,“打开看看。”
傅成璧疑惑着打开,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秀致的花簪。
他说:“之前是本王是错意,还将你当个小丫头看,送了九连环,也不见你顽儿。”
她将盒子扣上,放回原处:“无功不受禄,多谢王爷美意。”
“不喜欢?”
“不喜欢。”
“好。”李元钧并未因她的坦诚而动怒,反倒勾起笑来,这一次连眼睛里都浮上一簇微亮的火。
傅成璧再道:“如果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成璧就先告退了。”
李元钧轻轻“嗯”了一声,将目光重新移回书卷上,说:“早些休息,不然会长不高的。”
“……”
傅成璧因他这句话略起恼意,也懒得同他多计较,扭头大步走出了书房。
夜色愈浓,习习凉风透过窗扇,和月色一起漫进书房。李元钧放下书,良久望着中天的月亮。然而就算月光,都难以照亮他深若潭的眸子。
在外侍奉的下人轻传了一声娴夫人到,李元钧闭了一会儿眼睛,才允她进来。宜娴手中还端着热茶,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一场,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纤长的手奉上茶,李元钧接过来,低头正看见宜娴脸上红肿了大片。他问:“脸怎么了?”
宜娴咬了咬唇,“今日妾身冲撞了郡主。”
李元钧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宜娴眼里掉下泪来,跪着伏在他的膝头,“妾身心头委屈。”
“来。”
李元钧冲她伸出手,宜娴将手交给他,顺着力站起了身。
他将她抱到书案上,欺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手缓缓地拢住她的颈子,轻声道:“你是想告诉本王,她打了你?”
宜娴猛觉一阵窒息,下意识去抓李元钧陡然用上力的手。
李元钧手下力气渐重,可口吻却是不紧不慢的,“本王宠你,是因为你有用,但傅成璧不是你该惹的人。”
眼见她临近昏厥的边缘,李元钧一下松开了手。喉管涌入干烈的空气,令宜娴咳嗽个不停,脸已经憋得紫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蓦地滑过脸颊。
李元钧手指轻怜地擦了擦她的泪珠,口吻足够温情款款:“下次再聪明一些。”
压着宜娴的重量一下变轻,她从惊惧中再度回过神后,李元钧已经出了书房。
她浑身都发着抖,嗓子割裂一般的疼痛令她说不出话来。
……
傅成璧和华英一早就拿着李元钧的玉璜到忍冬房中勘察。
听闻忍冬夫人身负才名,独爱书画,故而也得赏最多。墙上挂着的画幅不比其他房间乱装点一气,正中央的墙上简简单单陈列了四“雅”——“梅兰竹菊”,皆出自名家手笔。
画幅前设香案,香炉中还残着香灰,傅成璧拿纸包了些,交给华英,请她查一查这是何种香料。
傅成璧的眼睛不仅又移到画幅上,她很少有机会见到四雅齐聚的画幅,不免多留意了几眼,却发觉其中“竹”的画卷边缘有一处小裂口。裂口很新,像是最近才造成的。
华英将香灰揣到怀中,又想起自己还拿着王府早先整理的丢失名册,便递给傅成璧看。
傅成璧低头扫了几眼,心中更加疑惑,不禁道:“实在奇怪。”
华英问:“怎么了?可发现哪里有蹊跷之处么?”
傅成璧慎言,只道:“不好说。”
华英:“你可真急人。无论对错,你想到甚么就说些甚么,咱们一起讨论讨论也行啊。”
傅成璧笑道:“等我再想想。”
华英往下弯了弯唇,“……您这脾气可是跟魁君越来越像了。”
“谢谢夸奖。”
傅成璧再从忍冬夫人的房间仔细看了看,再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之处。等出去的时候,外面深蓝色的天才刚刚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光落进这方小院。
华英肚子有些饿,可这睿王府的膳食贵在精致,吃到嘴里跟嚼了蜡一样没劲。她想念街头的馄饨小摊儿,想米粥和肉包,也想大饼胡辣汤。
华英问傅成璧:“傅姑娘,你想不想去外头吃点东西?”等她走近,华英又勾搭上了她的肩膀,小声附到她的耳边说:“我请你吃馄饨。”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