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得很。郡主身子越发重了,要是滑一跤可如何是好?”
“就在自家府上走一走,不会有事的。张神医不也说多动一动是好的么?”
“这倒是。不能老这样闷着,没毛病也闷出病来了。”
玉壶依言,忙着外三件里三件地给她套上,恨不能裹得严丝合缝,做全了御寒;又出门招了四五个奴才跟着,这才前呼后拥着傅成璧出了门。
她一路往中庭的方向走,一边看雪,一边去寻段崇。
段崇交代完了裴云英,就将他往府外送。
路上,裴云英忽地想起来一件事,“齐师父给六扇门带了个口信,他老人家也快到京了。”
“行。到时候烦你去接一接,送到这里来。老头子一到京城就不怎么认路。”这位不打招呼就来的本事,段崇现在还有点吃不消。
两人交谈着,在中庭时迎头碰见一女子,锦袍带刀,眉目清秀,正是虞君。
裴云英一皱眉,道:“不是说在府外等吗?”
北疆爆发战事之后,虞君就和裴云英一道回了京城。这日裴云英要来给段崇传战报,她执意跟来,裴云英这等聪明人,难道还参不透她的心思?可念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没将事情做得太难堪。
裴云英进府,让她在府外等候,本意是要提醒她懂得避嫌。谁料虞君不是太糊涂还是怎的,时至如今还死不了心……
虞君冷面不言,目光紧紧盯向段崇,好久才说:“对不起,是属下未能完成任务,才让东大帮闹出了乱子。”
段崇客观公正地回答:“与你无干,难防有心人。”
傅成璧由玉壶扶着穿过游廊而来,傅成璧遥遥看见段崇,正往前走了几步,却听一女子的声音道:“今日前来,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讲一句话。”
傅成璧这才越过段崇看到虞君,一时顿住了步伐。
段崇和裴云英都是背对而立,唯有虞君瞥见廊下那一泓身影。
她拢起手指,愈发将刀柄握得紧,抿唇说道:“小侯爷重伤,生死不明,北疆七州朝不保夕。现在正是你崭露头角的时候,万不能错过此等天赐良机。
傅成璧听言心腔子抽疼片刻,脑子全然懵了,但很快就裴云英一声怒喝唤回了神。
“虞君!”
虞君眼眸中无惧,理直气壮:“二哥说不出口,自然是我要做这个坏人。反正我们也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在乎更坏些。”她抬头看向段崇:“现在唯有惊雷弓能挽北疆之倾,你到底要在京城待到甚么时候?等蛮夷攻入京城才要动手吗?!”
现在还是在府内,一旁都有下人,闹大了吵到后院去,让傅成璧不得安生。段崇难得维持着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说:“公事不应在这里说。”
裴云英扯住虞君的胳膊,“走了!”
“怎么?不敢让傅成璧听见?”虞君恼怒挣着裴云英的钳制,牢牢地看向傅成璧,“你可听清楚了?你哥要死了,能救他的只有段崇!你还要拴他到甚么时候?自私到甚么时候!?”
段崇回头见傅成璧远远立在廊檐之下,脸色雪白,目光茫然地看向这方。
段崇神色一变,盯回虞君的眼中几乎是戾气毕现,他对这人连一句话都吝啬再开口,两字啮噬而出:“送客!”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过去,握住傅成璧赛似霜雪冰冷的手,道:“怎么过来了?”
傅成璧恍惚回神,“……伞,你忘了拿。”
“今天不去宫里当差。”段崇说,“回房罢,天挺冷的。”
傅成璧低头小声“恩”了一下,夫妻二人偕伴离去。
裴云英松开了虞君,极冷地看着她:“满意了?”
虞君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府外:“我问心无愧,二哥不也觉得应当如此么?二哥陪着他一路走来,当知他在江湖上是何等人物?现在傅家就是他的枷锁,是牢笼,他本不该就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这与世间蝼蚁有何分别?”
“要是这个女人是你,你还舍得说这样的话吗?”
虞君当即应道:“不舍得,可我会将惊雷弓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裴云英不贪恋美色,对女人也谈不上怜惜,比起虞君,他或许更喜欢昭昭,因此说起话来也尤为毒辣。
“听起来真伟大,为国为民,甚至都愿意牺牲自己的丈夫。就算他死在沙场,你也可以守着他留下的荣耀过一辈子。”
“是。就算他的妻子不是我,只要不成为包袱和负累,我对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可傅成璧就是想要个听话的丈夫,把她拿宝贝一样供着就行,这样的男人岂会少了?又何苦要来害了段崇?她枉为大周郡主!也丢了武安侯的脸!”
“你有怨言?你算甚么东西?方才作为朋友,你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现在就连朋友都不是。”裴云英说,“寄愁想过甚么样的日子不是你能决定的。但凡他不愿意的事,谁又能左右得了?”
“我是真心为他好。”
“你是真心在自作多情。”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