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身影就消失在了林姨的视线里。
林姨的眉间浮起了几分担忧。
言喻回来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眼,没看到陆衍的身影,她抿着唇,淡淡地道:“陆衍呢?”
林姨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先生说公司要开会,可能是国际会议,所以有时差,他先回公寓了。”
言喻也没戳穿她,她弯唇笑了笑,唇畔却有几分浅浅薄薄的讥讽。
陆衍坐在了驾驶座里,他启动了车子,就安静地坐着,耳畔充斥的都是隐约的马达声。
他攥紧了拳头,拨打出了一个号码。声音阴沉得仿佛是从喉间挤出去的一般,戾气隐约深重:“立马帮我查一下,言喻和程辞的关系。”他顿了顿,骨节泛白,咬紧牙关,“我给你们指引个方向,你们要查的就只有,程辞和言喻是不是曾是恋人
关系。”
最后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陆衍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里一阵冷汗。
明明就坐在车厢里,温度适宜,但他却觉得像是一瞬间落入了冰窟之中。
还没查清楚,他的心里却早已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是都听清楚了吗?言喻的意思就是她把你当做程辞的替身……
程辞。
他眉眼堆砌霜雪,薄唇是锋利的刀刃。
言喻对他撒谎了,言喻这个女人谎话连篇,她曾经说过,她不认识程辞,她没见过程辞。
陆衍胸腔气血翻涌,他觉得喉咙口仿佛有了隐约的血腥气。
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可是言喻偏偏欺骗了他。
他讨厌别人把他当做替身,可是言喻毫无顾忌地将他当做替身。
他从小开始,就被程家舍弃,虽然有陆承国的疼爱,但他还是无法释怀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程辞偏偏得到了程家的偏爱。
他承认,他嫉妒过程辞,但他也不屑程辞。
可是现在,言喻把他陆衍当作了程辞的替身!
陆衍心底深处翻滚着的情绪,让他的全身都疼痛了起来,他绷紧了两腮,忽然收紧了拳头,“砰……”一声,重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攥紧方向盘,踩下刹车,降下了车窗,车速很快,夜晚的冷风吹来,带着凛冽的气息,刮在了他的脸上。
他没回他和言喻居住的公寓,也不能回老宅,原本是想去他的单身公寓,却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夏夏在不在……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陆衍直接开着车去了酒店,城内的多家酒店都有专门为他设立的套房,侍者引着他,进去了房间。
陆衍没有开灯,只是随便地将外套脱了,扔在了一旁的床上,他拉开了窗帘,窗外冷冷的月光倾泻了进来,带了点寒凉。
总统套房里,提供的东西很齐全。
陆衍瞥了眼桌面,看到了一瓶伏特加酒,他胸口起伏了下,走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开了酒瓶,拿起一旁的酒杯,倒了进去。
自从生病了之后,他很少喝酒了。
可是现在,那种对酒精的渴望却一再地吞噬着他。
陆衍仰头,伏特加烈烈地从食道里灌了进去,灼烧着他的胃,一阵又一阵地刺疼,这样的疼,却远远不及他刚刚听到“替身……”二字的难受。
黑暗里,陆衍的身影,只剩下一片冷硬的剪影。
他拿起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夹在了指间,幽兰色的火苗跳跃着,吞噬了烟头。
陆衍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一瞬间麻木神经。
他的背影挺直,如同暗夜里的枯树,周身都笼罩着阴翳,却又透着深深的孤寂。
陆衍几乎是静坐了一夜,天色渐渐亮起,缓缓地透了光进来。
他深陷在沙发里,眼窝下风霜满雪,他面前的茶几上,有着一个盛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言喻还想跟他离婚是么?
可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想结婚,她就用尽了各种办法和他结了婚。
她想生孩子,她就骗了夏夏,选择了代孕。
现在,她想离婚……她以为这次还会和前几次一样简单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