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声。

“……你好。你是？”

“你好，我是景然的丈夫，杨俊。”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我是景然的朋友。”却得不到祁一澄一丁点的好感。丈夫……呵呵。“请问景然怎么了？”

“景然有些不舒服，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不舒服……？祁一澄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没事……，让她方便的时候给我回电话吧，谢谢。”

挂断电话，祁一澄给餐厅回了一个电话，取消了预订。

随便找了个咖啡厅，等待。

往后的日子里，她总能记起那家咖啡厅，因为它是她在b市里见到的唯一一家可以抽烟的咖啡厅，而她也在那天的正午，抽满了整整一个烟灰缸。

祁一澄也会想，若是她那天中午没有打那个电话，没有在电话里说最后那一句话。

是不是……她和景然，就会多拥有彼此几天？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时光就算倒退，她依然会在那天，那个好天气里，去约她共进午餐的。

因为她那时候，是那么爱他。

电话响起。

“喂？”下一秒便被接起。

“喂……一澄。”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

“景然……”

“下午有事吗？”

“景然……你怎么了？”莫名地有些后悔，接了这个电话。

“我们出来，谈谈吧。”

“……”不要答应，祁一澄，拒绝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喊着。

“在那个街角的咖啡店，好吗？”景然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

“好啊……”我怎么会，拒绝她呢。对景然，祁一澄的理智永远会输给感性。

“一澄。”到地方的时候，景然已经点好的东西，坐在那里等她了。

“恩。”自己面前这杯，还在热得冒着烟，时间掐的刚好，口味也是自己喜欢的。看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祁一澄有预感，马上，一切都会变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

景然，她，怀孕了。

“是……吗……”祁一澄不知道她回应的时候，表情是怎样的，只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被硬生生扯出来的。

因为，她好痛。

“你想，打掉、还是……生下来？”

“祁一澄，我怀孕了。”景然再一次的重复，像是要打破祁一澄的伪装的冷静。

“我知道。”眼眶湿润，捏着咖啡杯的手指，用力得发白。我知道啊，我听清了，不用重复的。

抬起手，被咖啡杯焐热的双手，握住了景然放在桌上的手。“景然，我说过，我相信你。”

不是不在意，不是不痛，而是……相信爱的人。

“我相信你，那不是你自愿的。”抬起景然的手，祁一澄的唇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抽回被吻着的手，景然的动作有些狼狈，像是要逃离那人的温柔。“祁一澄，我背叛你了。我们分手吧。”

“景然……如果你想生下孩子，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再次握住景然的手，牢牢握住。“所以，别那样说。”

“祁一澄，我们分手吧。”这次没有再挣脱，而是语气平静地重复着。“真的，分手吧。”

“……”缓缓放开手，祁一澄坐正，认真地看着景然，轻扯嘴角，却无笑意。“景然，我只接受一个理由。”

沉默渐渐伴着咖啡香晕开，而后，被打破。

“我不爱你了。”没有温度的话，冰冷伤人的内容，击碎了沉默，也扎透了祁一澄的期待。

“景然，”颤抖的声音，滴落在杯中，掀起一丝涟漪。“这个借口，不好。”

“祁一澄，我不爱你了。”

祁一澄，景然……不爱你了。

“呵……我明白了。”不合群的笑声突然从杯子上方传出，从那个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的人喉间溢出。“景然，你会后悔吗？”

“……”景然轻颤指尖将烫手的咖啡杯捏紧，泛白。

“景然，祁一澄祝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轻推手边咖啡杯，撞上对面那人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杯声。“但，这里面，再也不包括我。”

“现在，让我兑现我的祝福。”举起杯子，轻抿一口，不加糖不加奶，黑咖真苦。“如你所愿，我们，分手。”

……

景然，既然这是你做的选择。

我祁一澄，也会努力，不爱你。

回忆，并不是在这个分手的咖啡厅处结尾的。而是，被一辆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击碎的。

猛烈的撞击、破碎的尖锐的玻璃棱角、刺鼻的鲜红液体……

映入脑海的血腥画面，激醒了此时有些迷醉的人。

手中的杯子再次落地，手掌也垂下，仔细看，能看到掌心处一道浅浅的长疤。

恰好按压在那一片湿润上，红色的液体从地毯中被挤压得冒了出来，顺着祁一澄的指缝流淌而出。

就像回忆的结尾那天一样……

带着酒水的手，抚上额头，用力地捏住眉心，阻止了脑中浮现的那些噩梦。

“景然……”酒气从口鼻的气息中呼出。

我渐渐可以控制自己，冷静地对待那些回忆。

“五年了……”

你也终于得到了你一直想要的景氏。

……

你为此付出的，

婚姻、孩子、包括我、我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