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不相信是巧合。而如今……
她又出现在了这里。
*
东宫。
小殷珏深缓缓苏醒,望着床帐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而且他的头还有些疼,像是被打过一样。
“奶娘~”
他撒娇的喊道,却没有得到应答。
他自小便知道,大多数时候,奶娘任他玩闹。但是,如果他肆意的闹脾气,奶娘是不会来哄他的,甚至还会反过来冷着他。这时候没理他,难道是生气了?
“奶娘~深儿错了。”
他又一次的说道,依旧没有回答。他觉得有些不对,奶娘行动不便,基本不出殿门。况且在他午睡的时候,奶娘从来都是在旁边陪着的。
想着,他倏然坐起。
殿中空无一人。
“来人!”一种慌张和担忧升上来,让他心中有了几分急切。声音也就带了几分怒气和暴躁。
“皇子殿下。”
宫人们慌慌张张的进来,一个个跪在殷珏深的面前,好似犯了什么大罪。
宴氏不知道皇子阴冷的一面,可是他们知道啊。上次宴氏重病,皇子大怒,死了数十个宫人,都是因为一些小错。东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子只有在宴氏面前才是一个乖巧的孩童模样,他本质上继承了皇家的狠戾,血脉里流着的是当权者后代的血液。
“奶娘呢?!”殷珏深掀被,走下床来。他衣着凌乱,盘起的头发也因睡觉散开了,稚嫩的脸上冷酷而充满戾气。
“宴氏、宴氏她……”
“我问你奶娘呢!”殷珏深一脚踹在了太监的头上,皇子三岁习武,基地扎实。他又没刻意控制脚力,太监被踹得一倒,脑袋撞在桌脚上,直接晕了过去。
“皇子饶命,皇子饶命!”宫人们吓破了胆,“宴氏被雅意姑娘带走了!”
“雅意?”殷珏深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是、是雅意姑娘带走的!已走了一个时辰了!”
“废物!”殷珏深快速的穿衣,“本殿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
阮皇后眯着眼,双臂伸展,小宫女跪在地上,认真的给她染指甲。黑发披散到地,宫女灵巧的双手在其中揉捏按摩,给头皮解乏。香薰满室,令人昏昏欲睡。
“雅意,宴氏送过去了,皇上怎么说?”
“回娘娘,皇上什么都没说。”
“哦?”阮皇后的精致的眉毛挑了挑,“没说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一声轻轻的嘲笑,分不清是可怜还是快意。
“你说谁不能回来?”童音冷淡,虽是问句,却没有什么音调起伏。
一种莫名的冷意从尾椎骨窜了上来,皇后不适的动了动,然后坐直,摆出一国之母的威严来。没有人知道,从听到声音那一刻起,她开始心慌,耳朵像被蒙上了一层屏障,外面是嗡嗡的嘈杂。
她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夜,孩童幽森的黑眸,嘶哑的声音就像来自深渊。
皇后笑了笑,颤抖的手紧握成拳,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镇定一些。
“深儿,你怎么来了?”
“你说谁不能回来?”小殷珏深一步步走上前去,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像是在进行一场友好的交流。
“母后,您的易郎,近来可好?”
皇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心底最害怕的事情被赤裸裸的揭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