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爷未卜先知,知道早晚会有下次,所以把下次都提前罚了?那我们要是受了罚,又一直不犯事,您岂不是一直欠着我?我们秦家世代商贾,最不喜欢赊帐欠帐这样的事情。所以,这笔买卖,不做。”
“你!”沈辰眯起眼睛,“牙尖嘴利,胆子很大。”
“过奖。我是商人,牙尖嘴利谈不上,在商言商,百害无一利的生意自然是不做的。要说胆子大倒不见得,我是正经商人,向来只做合法买卖。”
“听你这意思…”沈辰冷笑道,“我罚你,倒是不合法了。”
“确实。依大昭律法,下人打主子是要杀头的,怂恿、指使者同罪。听说状元爷如今已是大皇子钦点的老师,更应当谨言慎行,一步也踏错不得。”挽月一本正经,“我是为你好。”
确实是为他好。那位煞星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弄死他,这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脸上,他的脑袋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安稳稳长在脖颈上。
沈辰气乐了。转念一想,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她既然敢对自己下毒,对她,也无需手下留情。
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挽月发现中毒,当下就认定是沈辰干的,如今他一口咬定是她,倒也不算十分冤枉。
回了府,整死她分分钟的事。沈辰这样想着,看挽月俨然是一具尸体。跟死人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走吧。”他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仿佛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对话。
挽月一愣,他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抱着手靠在屏风后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待外面的人离去,随手把一根木棒扔出窗外。
他真的不介意为了保护她而“失手”废了沈白菜呢…
这一回,挽月终于见到丞相和陈夫人这两尊大佛了。他们设了晚宴,给挽月接风。
沈辰谎称挽月这三个月住在平泰庵给家里祈福。因为他总在庵外转悠的事瞒不过,干脆两事并作一事,硬着头皮扯下弥天大谎。
谁不知白后就隐在平泰庵?丞相夫妇拿不准挽月是不是有什么际遇,会不会搭上了白后,于是待她十分客气。
沈辰色迷心窍,忘记了平泰庵中是住着真佛的,随口一诌,引得他爹娘联想不断,惊疑不定。
第40章 什么人啊
丞相沈平焕年过四十还未发福,眉眼间倒是有些熟悉的神态,简直像极了前世的高书远。他也是寒门士子出身,入仕之后娶了陈副疏密的妹妹,从此青云直上势不可挡。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妾室,相府里人丁稀疏,有些冷清。
陈夫人养尊处优,对丈夫不甚客气,想来是从小娇纵惯了,当初下嫁沈平焕时他只是六品小官,处处捧着她让着她,这么多年已经固定了相处模式。
沈平焕面煽推气,其实眼底净是冷意。沈辰无知无觉,滔滔不绝给他娘讲轩辕去邪怎样爱重他,许下何种承诺,听得丞相眉头直皱——莫非,辰儿真的搭上了白后?否则他们夫妇二人怎会一个成了大皇子的老师,一个在白后隐居的平泰庵住了三个月?
沈平焕并不愿意卷进夺嫡的漩涡,太凶险,就算事成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陈夫人哪里想得到夺嫡那么远,只想着自己孩子出息了,满心欢喜漫上眼角眉梢。
一顿饭吃得净是心思。
挽月见他们并不为难自己,惊奇之余,也懒得猜测不相干人等的心意,自顾自吃了个饱。
映花照水见她胃口好,喜气洋洋给她添饭布菜,看得丞相两口子心情大好。谁不喜欢高高兴兴过火热的日子呢?
饭毕,沈平焕去了书房。挽月惦记着少歌,也想走。
沈辰冷眼看着,见她黄面含春,心下烦闷不已。今日莫非逃不过圆房这一劫难了?
“母亲,听闻你最近研习心经有些不顺,挽月从庵中归来,可探讨一二。”逃不过,就拖。
在路上时,他找她串过供。挽月不愿节外生枝,笑笑的应了。
“媳妇,你怎么看?”陈夫人慈眉善目。
挽月无奈地眨巴眼睛。为什么都爱问自己怎么看?待这些事了了,干脆化名元芳得了!
“其实…”挽月干笑,说了句大实话:“我在那里也就是喝喝茶,倒是没修佛理。”
听到这句,陈夫人双眼放光。她这意思是承认了在平泰庵陪着白后?
那位可是掌过政的大神哪,难说哪天就东山再起了,再不济,还有个亲生的大皇子,皇帝唯一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再未来的…
挽月原以为这样一说,陈夫人就能放她走,不料她竟然拉住她的手,细细聊起家长里短来。
确实聊的是“家长里短”。
“辰儿打小就聪明又漂亮,和隔壁他表哥仲贤站一块,个个只瞧得见他!”
挽月偷眼看沈辰,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早已神魂出窍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
“唉,仲贤这孩子吧,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出风头,这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