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很简单,黄窝窝、稀饭、一小碗自家腌制的白萝卜疙瘩。女孩吃着吃着,思绪不知不觉飞走了,看着眼前简朴的不能再简朴的饭菜,女孩儿知道这在古代稀松平常,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也没有身为现代人的骄傲,有的只是怜惜和内疚。就这样,五天过去了,每次从梦中想来,自己还是在灰小的房间,出门还是身穿古服的男人和女人,呼吸的空气清新自然,村庄安静中带点荒凉,这些由最初的不真实慢慢变得清晰可见,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突然的变故。
通过几天的相处,渐而了解道这户房屋的男主人名叫周存,四十九岁,是一位久经考场却一直名落孙山的老秀才。女主人周陈氏四十三岁,无名(只能说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两口曾有一子,不幸的是,他在十四岁时身患恶疾死去,这是老两口这辈子最大的伤心事。
想到这些事,女孩儿又叹起气来。周陈氏忙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口?”
女孩儿对周陈氏笑道:“没事儿,只是有些事儿一直想不通而已。”女孩儿对周陈氏漏出了这几天第一次较大的笑容,之前的笑容不如说是无言的哭泣。
身边的男子周存道:“孩子,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时间长了,自己慢慢就会懂了。”
周陈氏又说道:“这几天,我和你叔也想好了,等过几天,天好了,我们一起到镇上堂正好缺一个先生,镇长派人邀请了两次,你叔想去试试。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和我们便一道去,学堂有专供先生及其家眷吃住的地方。”
女孩儿放下手中的筷子,抚上周陈氏的手,微笑道:“大婶,这几天让你们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如果不是你们好心救下我,也许我已经命丧黄泉了,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假若二老愿意,我愿作二老的女儿。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养家糊口、侍奉二老还是可以的。二老以后也别和我客气了,我叫苏洄,你们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许是自称苏洄的女孩儿一番话触动了至今膝下无子的两位老年人的心,两人竟然眼中泛红。周陈氏更是难掩激动之情,竟把苏洄拉进怀里,抽泣了起来。苏洄面带理解地轻轻地拍着周陈氏的后背暗想:“这两位老人从来没有多问过自己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关心自己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就这份情也值得自己照顾。”说实在话,作为一个现代人,苏洄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这般善良。自己孤身一人在此,有这么两位质朴的老人相伴也算是一个依靠。苏洄暗下决心,只要自己一天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便尽心尽力照顾他们一天。
吃过早饭,本打算和周陈氏一起收拾完碗筷,却被妇人嗔骂着赶出了厨房,名叫苏洄的女孩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拿出周陈氏拿给的自己的清洗过的已晾干的折叠整齐的衣服,突然间有点恍然的感觉,心想:“这样混日子的滋味还真是戏剧化呀!”
苏洄把手探入衣裳的口袋中,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白色方形的东西。苏洄凝视着这件白色物体,忽而笑了,自嘲道:“在这个荒芜的世界,手机才是多余的吧,这次讨厌的10086终于和我彻底隔绝了!”然后,把手机顶头的一串精致的链子取了下来。链子不大,上面共挂有三个物件,皆精致漂亮。之后,苏洄把手机放回口袋,复又掏出一串钥匙,钥匙环环相扣。苏洄数了数,放心道:“还是八个”继而又自嘲道:“本来嘛,手机都在呢!”苏洄看着钥匙暗自盘算,多亏来的时候把钥匙带了来,这样还能多换几个钱。同时,自己又嘲笑自己道:“自己哪里知道要来这里呀!如果知道,就是拼命也要避免的呀!这才是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苏洄细瞧着钥匙时,转念一想,是周陈氏给自己洗的衣服,且不说衣服怪异,就连口袋里的手机和钥匙也足以让他们起疑心,然而老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试着问过自己,这份高尚是如何做到的呀!苏洄越想越庆幸,幸亏遇到的是善良朴质的周家夫妇,若是一些心存不良之辈,东西没了事小,恐怕连活命都是问题吧!
周家夫妇家在村子的中间,由三间茅草土坯房和一间厨房组成。外面用土垒成的一圈墙把屋子和院子紧紧包围起来。大门朝东,大门和院内所有门窗皆由普通杨木而制,简陋却整齐。院内有两颗枣树,看起来有七八年的树龄,东边那株枣树下面有一个方形粗制石桌,石桌周围是三个圆形石墩。西边枣树旁边挨着土墙放着两个马桶,破旧却干净。这样一个幽静简朴的小院承载着周存夫妇全部的生活以及意外到此的苏洄的“幸运”。苏洄住在东屋,周存夫妇住在“上房”,西屋放着一些杂物和粮食。此时,收拾好厨房的周陈氏来到正看书的周存身边,微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平白得了一个俊俏丫头。虽说你这一脉是单传,膝下更加需要儿子。可是,苏洄既做了我们的闺女,便不能委屈她。想她贸然到此,既没关系也没凭证,恐惹人怀疑,若有人问起,我们自己也不好交代,孩子也会感到尴尬。依我说,你今天到镇上割上两斤肉,再买些豆腐和花生以及糖果,最好再买两只鸡。我们请我们村人来聚一聚,让洄儿在祖宗面前磕个头,认个礼,也算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