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再一次喝了一大口酒说道:“那晚,我没有睡,想了整整一夜,决定了先去让法医按照我的设想解剖,如果如我所想,就说出真相。结果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遍。第二天,我和阿雄去找了法医说了我的想法,并且得到了证实,跟我想的一样,徐斐是被人用力的抓住了,直接痛晕了过去,然后被人吊在了树上,假装成了上吊自杀的样子。凶手也不用说了,能这么做的,只有老板娘。”
三人不知不觉喝完了面前的酒,又叫服务员送来几瓶。
“我们找到了老板娘,希望她去自首,她也告诉了我们发生的事情。原来那几天徐斐赢钱了,那条金链子就是他赢了之后买来的,他准备再去赌,可是他身上的现钱不多,回来准备跟老板娘要钱,准备再去乘胜追击的。老板娘劝他不要再赌了,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不听,老板娘没办法只好先稳住他,答应第二天天一亮就把钱给他,在深夜,把他杀了。”
“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可怜的女人,换了是我,也会感到彷徨、迷茫。她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一辈子背负这个事实,恐怕不容易啊。”
“送到老板娘的亲戚家去了,听说学习还行,孩子离开之前我告诉他,现在是妈妈保护他,下次轮到他来保护妈妈了。可是当时还有一件事困扰着我,不过现在解决了。”
“是什么?”
“是那封遗书,我说过,老板娘读的书不多,那封遗书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绝对不会是老板娘能做的,而且就算找人做,事情也会暴露。我想应该是莫沝准备的吧,在老板娘自首前我问过这件事情,老板娘只跟我们说什么都不要问,我们也就没问。
“我想不通,莫沝为什么不计划让老板娘给徐斐买一份保险再杀了他。”
“这个阿雄也想到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后查了才知道,意外险好像是不包括自杀的,如果是他杀,第一个能想到的嫌疑人应该就是老板娘吧,而且如果刚买意外险就突发死了,总会有骗保金的嫌疑,最大的受益人是老板娘和她的儿子,向附近的人了解一下徐斐平时的为人,老板娘肯定会被调查,而寿险好像是包括自杀的,不过好像是投保之后的两年后生效。”
“原来是这样。”
“他虽然给陈泽俊提供了计划,但这样骗取钱财似乎也违背了他的正义吧,因为保险公司并没有什么错,而且他最大的目的是想帮老板娘站起来啊,况且以老板娘的为人,如果她老公不是徐斐,如果她老公不在了,以她的韧性,坚持几年肯定可以生活的很好,当然,前提是我和阿雄如果没有去哪儿。这件事之后,我也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要做侦探,是为了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是单纯的只为寻找到真相亦或者是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们。”
“看来过了这么久,似乎你还没有放下,也是,碰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很难。不过你也不用因此而丧气,就如我们的眼睛,眼白的部分远远大于黑色的部分,可是我们却要通过那仅有的黑色的部分去看清事物,看清世界。”
“不,我早就放下了。只是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比阿雄说的更奇怪的话来安慰我。”
“奇怪的话?”
“你如果知道阿雄说了什么来安慰我,就不会对我说的话有疑问了。你知道有个跟爱因斯坦齐名的物理学家叫普朗克吗?”
“听说过,量子力学的奠基人。”
“让阿雄来跟你说吧。”说着夏炎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酒。
“具体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就是量子力学里面延伸出了一种时间理论,时间是永恒的,就像你扔了一块石头进了长江,会有波浪,泛起涟漪,但是终究会恢复平静,无论任何人做任何事,长江还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流去。徐斐注定会死,不过是以其他方式,虽然老板娘人真的很好,但终究会杀了他,或许因为忍受不了,或许因为要保护儿子。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使阿炎放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劝慰他。而且,现在我们知道了是莫沝告诉了老板娘这个方法,就如同像长江里扔了块石头,如果没有莫沝,你们认为老板娘不会杀了徐斐吗?”
“虽然我也知道这种理论,但是我从没想过可以用来劝人。过去的我或许会迷茫而现在的我绝对不会,我只是单纯的享受找到真相的乐趣,就像阿雄单纯的享受冒险的乐趣一样,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科尔伯格道德两难故事中去了。而莫沝,他似乎深受迪伦马特的《法官与刽子手》的影响。”说着夏炎又喝了起来。
“我还是喝我的酒吧,这种事情不要和我讨论。”
“对了,你说有事情想告诉我们,是什么。”方思雄喝酒说道。
“哦,我升职了。因为上个月跟你们破了陈泽俊的案子,这次莫沝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升职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不过现在的我可自由的多了,不在局限于这儿了。”
“那当然是高兴了,来,我前面喝的都是闷酒,现在我们开心的干一个吧。有机会,来南京找我和阿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