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骨瘦嶙峋的身子环抱着带给了鹧鸪别样的温暖,那里有家全部的味道,所有关于亲情的记忆都停留在餐厅那张宽阔的红木桌前,玛丽茜总会在晚餐前点起几根白烛,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塞满了整座孤儿院,玛丽茜嫲嫲浅笑吟吟站在桌角为他们添菜,老院长扶着烟斗被孩子们排挤在角落,威胁着不戒烟就不让他上桌,而鹧鸪,他总是拖着下巴用筷子不停翻索着热菜,不肯放过每一个混杂在菜里的肉丁。
这样的画面似乎成了生活里的一部分,不知不觉他都19岁了,独身一人,没有父母陪伴地走了19年,身边环绕着拥有同样命运的可怜人,再怎么样,父母能给的他都不可能亲身感受了。
“想去就去吧。”老人放开鹧鸪,圆框镜片里反衬出一张清秀的脸,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似乎对老人的话有些不解。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跟宫老说了,旅团那边答应让你去试试,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早就准备出发吧,你和小天一起。”
“院长爷爷!”
相比起傻傻楞在原地的鹧鸪,一旁的骚哥儿已经欢跳了起来,甚至扑身挂在了老人身上,这在往日里是不可想象的,鹧鸪少不了要笑话他一阵子,因为这根骚木头只会站在远远地摆酷,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我们终于能一起参加旅团啦鸟鸟!”
“院长…”
鹧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过老人能同意他们参加旅团,更没想到轻易不求人的院长居然会拉下脸皮去请宫老帮忙。
“别给孤儿院丢脸,两个人都要好好地通过新人团。”
老人扶着硬木烟斗,胡子拉碴的嘴角虽然挂着笑,可圆框镜片里的反光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身后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面纸几乎被老人纠破成了两截,在那拇指紧捏着的信背露出一个鲜红的烤漆——
——一柄断剑沉沙的徽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