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翼年纪还很轻,在平均30岁才能当上主刀医生的华夏医学外科领域,他算国内名医中最年轻的一个。
褚继峰曾经点评过这位年轻的胡医生成功之要诀:
首先,与其他专修一门学科的书呆子不同,胡德翼凭借过人精力,同时钻研心外、血管、消化道、呼吸道等多项专业,通过这些能够联动的知识,他能够将病人当作一个整体看待,而不是片面地着眼于脏器。在去年的时候,胡德翼甚至还取得了中医针灸的资格;
其次,就是他重实践轻理论的态度。
近几年大搞“评职称”“拼论文”的华夏医学界里,胡德翼算是最奇葩的一个。自在东南医科大学毕业之后,胡德翼再也没有写过一篇论文,反而开始了一段极为辗转的历程。
因为得罪了当时的导师,胡德翼被驱赶到一家条件落后的郊区医院配药,却通过扎实的医术,解决了一场严重的水源中毒问题。由于他的提前处置,整个村子的500多人得以生还,虽然在那名导师的恶意打压下,这个功劳被郊区医院的院长领走,但在医学界内部,这位20出头的小伙子已经展现出了他的价值。
之后几年,在老旧派的一再打压下,胡德翼不断在各种恶劣的医院间辗转着,甚至在一年中两次被派往灾害地区救治灾民。这些本来都是要“整垮”他的手段,却在胡德翼过人医术、惊人意志和高尚医德之下,成为了他传奇的铺垫。
在意外救下卫生部副部长的儿子之后,注意到他的官员特别去查阅了胡德翼的履历,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数据。8年来,经过胡德翼救治过的病人,已超过了国内任何资深教授。每1.5天做一场手术,每半年就能把一家等待收购的小小诊所妙手回春,打造成当地口碑一流的医疗机构。
这种海量的临床经验,那些整天忙于应酬摆谱的教授们是根本学不到的。
“只要有胡德翼在,他一定能救活你的同学。”这是褚继峰给童兵的保证。
穿着无菌衣,带着卫生口罩,童兵站在手术室门口,默默地观察着褚继峰口中的神医。据说胡德翼今年刚好30岁,但从他眼角的褶皱来看,即使说成40也不为过。那双露在外头的双眸透着欣喜,顺着他的视线看,童兵发现,胡德翼的惊喜来自于身边的钱枫荷。
“钱医生,快,伤患心脏外伤非常严重,我的缝合速度来不及了!快!快!”
这焦灼的语气令童兵心中一喜一急。
童兵的眼光或许没有乔蕾这么可怕,但他看人很少会错,胡德翼焦急的语气神态,足以证明褚继峰的推荐没有错,他绝对是一心只为病人考虑的好医生;但能把胡德翼这样的医生逼到反复喊“快”,足见陈帅的伤势……
“没时间犹豫了,他说得对,必须要快!”忍住看一眼陈帅的冲动,童兵双手扶住钱枫荷的左肩右腰,将她扶到了手术台前。
两人拖沓的步伐令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最快的小梅护士急忙问道:“钱医生,你这是受了伤?”
钱枫荷的力气似乎所剩不多,她连摇头的力气都省了下来,只是在童兵的搀扶下站到了助手的位子上,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口罩下吐出三个几不可闻的字:“缝合线。”
小梅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是!缝合线!”
钱枫荷这句虚弱至极的话,似乎成为了一个冲锋的口号,在胡德翼和钱枫荷的表率下,整个手术室的医务人员士气大振,立刻全力投入到了抢救之中。
“真是胡闹,一群目光短浅的人,你们这样坏了规矩,就不怕都被开除吗?”留在手术室门口的梁医生冷声道:“再说了,这位病患是心脏外伤,加上高温造成的呼吸道灼伤,骨科医生能有什么用?!”
“老师应该有告诉过你吧?学长?”进入了抢救状态后,胡德翼整个人就变了,他右手匀速起落着,每一次动作就缝好了一个针结,陈帅左心室上步那个渗血最严重的伤口,在他的缝合下迅速缩小着。他的手如同机械手臂般精密,却不会刻意压制抖动,而是将人肢体的正常微颤化作穿针的动力,进一步加快了缝合的速度。这是一种极度考验集中力的技巧,心脏之中无一处不是要害,只消一丝力量用错,病床上的人便由活致死,再难抢救。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胡德翼竟与刚才判若两人,谈笑自如道:“这位钱医生,就是我们心脏外科一直在和骨科争抢的人才啊!”
“什么?!”即使带着口罩,光看梁医生的双眼,便知他惊诧的程度。
“好快!”
“钱医生缝合的速度比胡医生更快!”
“不可能!这是魔术吗?!”
按照规定,任何手术中,除非报告情况,否则任何人不得无故出声,连呼吸声都需要控制好,以免影响主刀医生的动作。医大附院是东海有名的正规医院,这个手术室内的医护人员都收到过严格训练,对于手术中噤声的规定可谓了如指掌。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难以抑制的低呼着,用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赞誉和惊讶。
梁医生站不住了,他忍不住走近过来,他要看看,这个骨科的钱医生除了一张漂亮脸蛋之外,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
“这……这不可能!”然后他就加入了低呼的行列。
深蓝色的手术专用缝合线,被数条钓鱼线般的银丝捆缚在一起,形成一种蓝白双色线。这种细线仿佛自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