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诊脉用的丝线,是以我家的秘法特制而成的。银丝入脉如蜻蜓点水,见水痕而不觉。”钱枫荷认真解释着。
“幸好幸好,虽然洞察力强,但是话题主导还是被我带偏了。”略微安心了些,陈帅忙继续问道:“这丝线是怎么固定在我皮肤上的?上面涂了胶水吗?”
“先要入脉,方能诊脉。这银丝停留皮肤外,怎么能探出身体状况呢?”
这话虽然有点古风,但陈帅还是面前听懂了,他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银丝已经刺到我手里面去了?”
“嗯,本来只要入脉三分就可以诊断出脉象了,可是方才因为枫荷多嘴,让陈先生的情绪有了起伏,所以现在得做‘行丝走脉’才行。”示意陈帅平躺下来,钱枫荷刻意用现代华语补充说明道:“这种行丝走脉,可以替陈先生节约一整套的体检,省下很多时间和医疗费,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一旦进入业务模式,钱枫荷身上的医生气场顿时压过了陈帅。听到医生的吩咐,陈帅立刻乖乖躺平在床上。
“重心不要偏左或者偏右,呼吸尽量放平缓。”钱枫荷不断吩咐着一些简单要求,但她脸上认真神色与聊天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让陈帅不觉紧张起来:“钱医生,不会很疼吧?”
“可能会有点不适。”看到陈帅的脖子明显缩了一下,钱枫荷又补充道:“走脉的过程,就是把整根银丝送进你的身体,沿着人体八大经脉游走一边。个人体内的经脉宽度不一样,有的人会感到不适,但不会有危险的。”
听完她的解释,陈帅咽了口唾沫,认命地闭上眼睛,祈祷似得重复着深呼吸动作。
钱枫荷则收回多余丝线,只将手掌摊开,一根银丝从她食指指尖中出现,与以往银丝高速射出的状态不同,这次的银丝竟如春笋般缓缓冒头。原来烟雨问丝手的银丝,并非纯粹的外物,在将功体练到高阶时,银丝已经能够作为身体的一部分,储存在钱枫荷的筋脉中,在需要时可以由内力催动,令它破皮而出。
这条银丝看上去并无特殊,但在烟雨问丝手中,这条是储藏在练功者——也就是钱枫荷——体内的“本命丝”,在控制其他银丝时,不论做出什么动作,线的一头都必须连在钱枫荷的身上才行;但本命丝则不同,在一定距离内,它可以完全脱离钱枫荷,却依然受到她内力的控制。
接触到陈帅的手腕时,本命丝仿佛有生命的蛇虫一般,线身扭动了几圈便全部钻入了陈帅的体内。
按照行丝走脉的顺序,第一条走诊的必须是手太阴肺经,还未走过几个穴位,钱枫荷突然浑身一抖,嘴角竟涌出血浆来。陈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浑身再次紧绷起来,短短几秒钟时间,全身蒸出大量汗水,将整个病床浸湿。
陈帅那条被“本命丝”刺入的左臂疯狂挥舞起来,然而身体其他部位却僵硬得一动不动,整个肢体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啊!”
一股说不清的麻痒感令陈帅咬牙低吼起来,他连双唇都僵硬得紧闭不动,这吼声只从咽喉深处响起,听来虽然极为痛苦,却并不能让外面的护士注意到。这种石磨般的低吼声越来越轻,声带的发力程度却不断增强。不止是声带,这条本命丝入体后,陈帅的整个躯体就像一把发动的电锯,整条左臂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