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面对少主未婚妻的怒喝,他低下头,对上娇小美人倔强而恼怒的翦水美眸。他冷淡的态度实在撑不上恭敬,顶多,带了点了然的怜悯。
「对不住,少主没说过让属下改口。」刀丑直视着美丽而骄傲的小女人,少主的女人──或者说,少主根本不上心的女人──锐眼带笑。「走吧,邵姑娘。」
邵枫无计可施,怒极跺脚,恨骂:「你这怪物,谁稀罕你改口了!」
她知道自己的娇嗔谩骂从来没能激怒刀丑,於是,也不去理他,自顾自地走了。因而,邵枫从不知道每当此时,刀丑凝视着她罗裙背影的复杂眼神里,总会多添上一丝盘算玩味。
霹雳引(9)
王云生从没让邵枫知道任何万神宗内部的事务,他口中的偏宅,其实是拘人拷问的刑室,隐没在京师静巷深处,除了剑寒带领着一队半屍看守之外,屋里使唤的俱是不识字的哑仆。
此刻,王云生在小巷外下了马车,便有两名哑仆提着灯笼来迎,他丝毫不在意巷子里的肮脏逼仄,熟练地随着灯笼火光拐入狭径,最终停在一扇极矮小的灰板门之外。
那门,即使是身高仅只五尺的小童,若不弯腰低头,恐怕也无法顺利走进去。
两名哑仆放下灯笼,在灰板门上规律轻扣数响,静候半晌,门内传来回应的敲击声,哑仆再敲数响,小小的灰板门悄然敞开,然而,灰板门後挡住的石墙,却同时缓缓横开出一道大门,两名哑仆弯腰进了灰板门,王云生却是踏着端正的步伐,被两名带刀的半屍恭谨迎入石墙大门後的阶梯。
巷子外的车夫直等到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方才驱策而去;夜幕下的窄巷偶尔传来一、二犬吠,丝毫看不出异状。
***
走下阶梯,还得转过黝暗蜿蜒的通道才能通向内室。不知为何,王云生极不喜欢这个泛着潮气的黑暗甬道,每回踏入此间,他的心脏总会莫名紧绷,暴戾之气骤升,若不是靠着羊脂白玉簪上隐约散发的镇静气息,他一身的无名怒火和杀意,怎麽样也控制不住。
偏偏此处又是通往万神宗圣堂的隐密捷径,不由得他不走。因而,当王云生眼前豁然亮起,守在第一间私牢外的剑寒眼中所看见的,便是眸色阴沉、看不出半点夙昔温雅的淡漠少主。
一身冷残,眉心蕴着散不去的狠绝。
「醒了?」
「正如少主所料,半个时辰前醒了。」瘦长如竿的剑寒丝毫不敢怠慢,敛目详答。
空气太乾净,没有血腥。王云生眯起眼眸,胸臆间杀气翻腾。「醒了,为什麽无声无息?没有用刑?」
「刑是用了,但……」剑寒答得战战兢兢,白日,少主刻意吩咐此人是重要人质,不许弄死了,所以,他还不曾动用大刑。
「还是这淫贼只会在床上逞能,受不住刑?」随着王云生的讥诮声音凉凉透入门内,屋里终於有了动静。
「好一个万神宗!为了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小人物,竟动用了从来没人见过的漂亮少主假扮相公馆的小倌?小少主!扮得挺像的,风情万种,竟能让我看不出半点破绽!」
屋里的声音中气极足,显然未曾重伤。
「这样叫用过刑?开门!」王云生冷笑,瞥了剑寒一眼,剑寒脸色极是难看,开锁的动作俐落,耳边还不时回荡着屋里人质调戏少主的风言风语,他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割了那人舌头。
「少主,割了他的舌头?」门一开,剑寒忍不住咬牙询问。
「不必,你在外头等。」王云生反手轻阖上门,面对被缚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的人质,俊脸上的笑容益发灿烂。
「厉天霄,你就算费再多唇舌,我也不会容你痛快解脱。」
动弹不得的厉天霄死死盯着满面闲适的王云生,心里悔恨莫及。发生了上回那件事,他已经好一阵子不碰女色,今日真是馋得耐不住了,才会一脚踏进眼前这张漂亮脸蛋的陷阱。
怎样也料不到,这个浑身毫无破绽,完全就像个相公馆小倌的美人,竟会是万神宗内从来不曾被人见过真面目的少主。
王云生亲口喝了半杯後,再送进他嘴里那半盏酒不知放了什麽药,他醒是醒了,神识却有些恍惚,此刻是硬撑着与王云生应答,还想找机会逃出去。
「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我虽不是什麽君子,却也不记得自己惹过你万神宗!擒我来,究竟为了什麽?」
王云生双臂环胸,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