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不是,模样全然不像。」刀丑摇摇头。朱雀南玉越长大越惊人的美貌,以及一双锐挑凤眼,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他不至於认不出来。
「这世上的年轻高手还有这麽多?」王云生双眉一扬,不免意外。
「他力气不大,身量也不起眼,身手却是异常灵活,属下与他交手二十余招,竟没能看出那人路数门道。」
「你随我来,一同去见季堂主,当场将那人招式演给季堂主看看。」
原来,世上除了名满天下的正道少侠南宫钰,竟还藏了这麽多没没无闻的年轻高手?看来,他这几年来只是一心将目标放在与自己同年、名望最高的南宫钰身上,似乎是太过轻敌了。
前有哑仆领路,刀丑沉默随後,王云生步伐悠缓,内心却忽然对於邵枫过度的任性而感到不悦、甚至,对那个少年侠士的不服和跃跃欲试──
想着想着,他双眸缓缓亮起,若有所思。
七情之中的喜、怒、哀、惧,他都领略过,也勘破了;然而,对心怀目标、专心致志扛起万神宗的王云生而言,男女情爱之痴,却是实在难以领会。只是,师尊说契机近在眼前……他唯一能想到近在自己身边的人,便只有她了。莫非,让他得以迈向第六阙的关键、师尊口中的「契机」,会是邵枫吗?
霹雳引(12)
地召堂季善昨夜获召,早将主子交代的事情打探清楚,坐在明晃晃的宽敞大厅等候。一见王云生从屏风後走出,满脸堆笑,顿时从座椅上滚了下来,整张脸圆得甚为亲切。
此人总是衣着光鲜,体态福满,见人便笑。任谁来看,也只觉得这人不过是一个寻常行商人,绝料不到这名手控三座烧瓷私窑、与官家多有往来的季员外,竟会是邪教中人。
「几日不见,少主大安!」
「托福。」王云生轻笑,怡然上座,季善不需吩咐,滔滔不绝地将南宫钰的近况件件数出。
王云生本是凝神倾听,直到听季善提起世人谣传南宫钰与身边的年轻护卫私情匪浅时,王云生忍不住莞尔,这才打断季善。
「既是南宫钰的近卫,便一定是男人;既是个男人,和南宫钰……就不可能。这消息作不得准。」
他噙笑淡淡。季善几句话,让他想起一些过往琐事。他没忘记,幼时的南宫钰便喜欢女孩了。
季善没有天生的漂亮脸面,却有过目不忘的好眼力,和应对进退的好功夫,看少主坚持,他也不反驳,只是陪笑。
「是,是,这些消息或许空穴来风,确实不见得样样皆准。不知少主是否还有吩咐?」
王云生召来刀丑,让季善坐了,方道:「季先生,请再稍坐片刻,认认这些招式从何而来。刀丑!」
刀丑颔首应下,翻掌成爪,飞快将白日与那人对拆的招式演了出来。刀丑动作快绝,就如当时那少年的灵活身法一般,乍看来只是眼花撩乱,季善一双小圆眼却是眨也不眨,将细微动作辨得一清二楚。
季善有意在王云生面前逞能,只要刀丑变招,他立刻能喊出招式名称。「前五招,不过是寻常游龙掌;六、七招看来化自迷踪拳,杂缠一通,亏那人还使得顺手,虽称不上老行家,也算见多识广了。」
然而,十数招後,刀丑忽地一转身,扭腰侧肘,右掌并如蛇信,向前一递,劲道尚未发出,便在半空中迅速缩掌翻臂,似是抱住了什麽腾空而来的物事一般,旋即停手。
季善脸上第一次失去笑意,肃然骤嚷:「咦?你这是……?」
刀丑咬牙,略喘口气,才抱拳回应:「少主,季堂主,那人与属下对招,仅此为止,属下不力,累姑娘犯险相救,那淫贼,便如此带了姑娘走!」
「淫贼?一个武功不低的淫贼,又怎肯轻易让姑娘逃回来?」王云生眉峰聚拢,以掌支额,若有所思。
季善蓦然站起,惊喊:「不对!不对!刀丑,你那最後一招,肯定记错了!江湖中传世的拳脚功夫,没人这样使的!」
刀丑脸一红。「属下再不济,也不至於记错招!」
季善的武艺其实不怎麽精通,但认招却很准,此时圆圆的身子扭了几扭,学着刀丑方才的招式,缓慢伸手,别扭得像缠足少女向後打跌,止不住落势的怪模怪样。「你说那人这样出招?这像样吗?季某此生也只看过一次这样的怪招,却不是哪个男人都有机会见到的……」
刀丑难得在人前现出愠色,又不敢对级次高於自己的季善出言不逊,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