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抿了一口茶,显然对伍临胜的惊讶十分得意:「若是看上了此人,恐怕要弄到手不大容易。」
伍临胜面色讪然。「赵大人说笑了,男风戏耍,不过是儿时胡闹,现在多得是朝廷要务,早没了那些兴致。只是,此人一身江湖门派的衣裳,不像是赵大人麾下?」
「钰兄弟的近侍。」
「南宫钰?」伍临胜愣了一会,脸色骤变:「赵大人!近日边犯频繁,文后才刚宣过帝诏,打算借重江湖几大名门的势力去戍守边境,朱雀南宫名列前三,此时去惹南宫钰,不是明智之举……」
「伍兄多虑了,」赵仲士阻住伍临胜话头,笑道:「钰兄弟可不打算把宠侍借给我过夜,他待会恐怕就亲自来要人了,伍兄不想见见他?他的模样,可生得愈发好了。」
「不必!」眉头一蹙,伍临胜晒黑的脸膛有些怒红,他抱拳而起:「年少轻狂,早就不再挂心,赵大人何须一提再提?南宫钰有朝一日若受皇命,与我并肩为臣,那便是同僚,我对他也不会再有什麽别样心思!」
「伍兄不必激动,请坐。不见就不见,那也没什麽了不起。」赵仲士脸色微变,挥挥手示意郑思霏离开。「你自己回大厅去等主子吧!主子来了,你跟他走便是,明日巳时再来。」
郑思霏离去前,偷觑了身量高大的伍临胜一眼,伍临胜回座後并没有收起脸上的不悦,显然对赵仲士的奚落甚为不满。
她心里默默对伍临胜有些改观。原来,人长大了,事情做得够多了,都是会变的。
只是,有些人变好,有些人变得更糟罢了。
***
她百无聊赖的在大厅站了许久,总算等到申时,赵仲士还在後院里和伍临胜议事,她乐得不再见他,远远看见范梓阙已驾了车等在街角,郑思霏回过头向薛奉斜瞥一眼,淡淡道:「时辰已到,我走了。」
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她迳自迈开步子,向马车奔去,她喜笑盈颊,一如过往,毫不拘谨地拿额头朝范梓阙的侧肩轻轻一撞,笑嚷:「范大哥,这鬼地方真是累死我了……」
「等等……」范梓阙竟不是像平日一样轻易躲开,反而愣着受了她这一撞;此举扯动腰侧新伤,痛得范梓阙弯下腰去,低声呻吟。
「啊!我忘了你身上带伤,怎麽不躲?」郑思霏吓了一跳,狐疑地抬起头来,才刚伸手要去探探他伤势,却听见车厢里传出了一个极是不悦的声音。
「若是不想上车,就把她留在这里过夜吧!」
南宫钰竟亲自来接她?
见郑思霏微沉下脸,范梓阙朝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少爷整日心神不宁,担心得很,别和他呕气了。」
还在犹豫该不该上车,她的眼角余光已瞥见薛奉快步朝此处走来,看来像是又要找她回去做些什麽事……她忙跃上车,缩在距离南宫钰最远的角落,紧关了门,促喊:「范大哥,别让那人追来,咱们快走!」
随着范梓阙策马驱车的动作,南宫钰蹙了蹙眉,掀开车帘去看。「谁?」
正好和薛奉打了个照面,一时之间,两人俱是愣住了。南宫钰脸色骤变,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看见薛奉一脸疑诧,显然是在思索些什麽。
他唰一声放下帘子,瑞利的凤眸瞥向郑思霏:「这是什麽人?」
「赵仲士身边的护卫,叫薛奉的。」郑思霏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不自觉地脱口答了。
「……薛奉?果然是薛一!誓凌天的掌门高徒,竟能和权贵如此往来?」南宫钰再次抬眼,习惯性地朝她发号施令:「往後几日见到此人时,多注意他行踪,再来回我;还有,赵仲士若有什麽意图不轨,真避不掉时,你便告诉他你的真实身分,他只喜欢男人,不会动你……」
「你真是担心我才来的吗?」不知怎麽,南宫钰话说得愈明白,郑思霏愈怒,她闷闷打断了南宫钰的号令,冷道:「赵仲士对我怎样,不劳南宫大少爷费心,我自己应付得来!你明日还有约,不是吗?我在赵府很忙,不去了!你就一个人和邵枫好生叙旧吧!」
听在南宫钰耳里,她就是无理取闹罢了。只是,她几乎从不曾这麽怒气冲冲地待他,他一时诧异,竟不知如何应对。
见郑思霏秀面肃然,竟在马车疾驶中就开了门要跳,南宫钰急探出手去捉她小臂,岂知,她一缩肩,身上那袭橙色外袍就这样轻易被南宫钰扯了下来,露出她内里一身月白绣衫,竟不是男装,而是他极少见她穿上身的女裙……
「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