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甜味过重的薰香。在她不知道的短短日子里,南宫钰以一种她不了解的方式变了。
明知他会变的,然而,他变得如此彻底决绝,郑思霏一时不免感到无所适从。
范梓阙将马车交给了赵府的下人,急跟着南宫钰进入赵府,走过发楞的郑思霏时,他忍不住扯了她一下,「走了,主子都来了,你还不进去?看你,晒得脸都白了!还要在这里傻站多久?」
郑思霏任他拉着,闷道:「我的主子?是谁?没人让我进去,我又该去哪里?」
听见她的回答,范梓阙猛地回头看她,一时误以为自己会看见双飞泫然欲泣的神情。
还好没有。她只是苦笑,镶在苍白脸色上的一对眼瞳不知投向哪里,乍看来极是悠远。
双飞淡然哀伤的神色,竟惹得他心里又异样一跳。
他匆匆别过头,拉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走就是了!你别看少爷这样,他吩咐过,如果见到你在赵府受苦,不论怎样也要插手帮你!更何况老爷也在这里,那个姓赵的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想必也不敢说什麽的!」
「是吗?」
「当然!他连你的衣服都让我带上了!待会找个地方换上吧,过完了今日,咱们就一起回去了,往後的日子,与过去还是一样的。」
「一样?还一样吗?」郑思霏垂首低喃,胸口上又涌现那种闷击一样的痛。
不能拒绝范梓阙的好意,郑思霏苦笑更深、脸上的无奈更浓。她哪能老实告诉范梓阙,自己压根儿就不想进赵府里去打扰南宫钰和未来南宫少夫人的初会。
***
披回熟悉的橙衣,郑思霏和范梓阙跟进了随侍在後院里的朱雀族卫群,眼睁睁看着赵府管家忙碌指挥,厨房里端菜撤席的下人们来去川流,可以想见宴席上的活络氛围,肯定一点异状也没有。
「宾主尽欢,夫人和南宫大人夫妇要游园了,请南宫家的侍卫立即过去!待会撤席之後,立刻奉上蜜酒!」
赵夫人和南宫夫人离席了,只留下几个年轻人,而蜜酒味甜,极易入口,想必是专为陈鸯而备,这场筵席的用意,便是为撮合南宫钰和陈鸯,不昭而明。郑思霏正在心里想着,却看见赵府管家让厨工取大壶去地窖中倒酒,却没有吩咐其他人跟去送酒,而是朝她走来。
「大人有令,让你送酒去斟!」管家迳直走向郑思霏,毫不客气的命人把她向外推:「大人说,这是你在赵府最後一桩差事,好好做,别出丑了。」
斟酒,在权贵府中向例是使女做的事,尤其赵府。这些日子,她发现赵仲士虽然只好男色,但也不讨厌相貌美丽的女人,所以,整座只属於他自己的私府里侍女虽少,却是个个颜色娇美,装扮缜细,一点也不马虎。
然而,即使今日筵席盛大,使女不足,也不该让她去倒酒!她如今是女扮男装,更兼有朱雀橙衣卫的身分,让男人入席斟酒,本就不是常见的事,更何况自己还身着代表南宫家的服色,赵仲士再怎样跋扈,也不至於蠢到在这样的场合让南宫家下不了台──
郑思霏理所当然地觉得,管家想必是听错了指令。只是,毕竟人还在赵府,不好发作,因而,她压抑怒火,客客气气地问:「管家是说,赵大人让我掌壶到席上,交给其他人吗?」
「当然不是。你的衣裳,大人一早便挑好了,大人说让你自己换!你若不肯自己换上,就穿着现在这身衣裳去斟酒吧!就两条路,大人说让你自己选。」
「现在就带他去夫人房里更衣!」赵府管家看来对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手一挥,几个身型粗壮的赵府下人便一拥而上,硬是把范梓阙挤开,半扯半推,簇着郑思霏去了。
***
郑思霏不解,赵府哪来的「夫人房」?这几天,她从没见过赵府有什麽夫人!但,几个壮丁煞有其事地将她领到内室,走到赵仲士的卧房旁边,开了那间小房的锁之後,便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等你一刻钟,打扮好了便敲门,自有人放你。」
郑思霏一时止不住跌势,用手撑向地面,触感异常柔腻,她仔细一看,小小斗室的地上,铺满了羊毛软毯;再抬起头,一眼便能看见面向床榻的墙上镶了大半片铜镜,铜镜旁有梳妆台,台边的架上不是书,竟满叠着男子交媾的春宫画片、闺中邪淫巧刑之具──她涨红了脸,怒啐一声,总算恍然大悟。
赵仲士在这里自然没有什麽「夫人」,或许王府替他娶过妻,但绝对不住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