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沿海所城,中原大陆于南海为数不多的古城。其城楼有四,以东门,南门最为宏大,东城楼上有一鼓,城门边有一许愿树,树上挂满了红布条。传言,鸣一声鼓,对许愿树许下愿望,并将绑有铃铛的红布条投向许愿树,若能顺利挂在树上,愿望就会实现。
城墙由山麻石和青石砖砌成,街巷皆以青石板铺就,除南北和东西两条主街道还算宽敞,其他的皆是狭窄蜿蜒的小巷。街道边石板下有暗道,用来排除多余的雨水。可在雨季,街道上仍会有少许雨水未能几时排出。
古城建筑古朴而内敛,南门街内有一“将军第”,四合院结构,侧面内进,当心间儿为住宅,两厅六厢房,天井一个。屋檐檐板雕有花草鸟兽,人物故事。不过现已废弃,花草尤在,容颜已改,不再光鲜,岁月暗淡。
多年前,这里来了一位老者,除草修整后,便在此住下。老者很会打理,无论是后院,还是屋里屋外,都焕然一新。门上了新漆,檐板刻画也涂了颜色,门首横匾“将军第”三字金光闪闪,后院也花香四溢。而老者却总是形单影只,独自一人,充满生机的府第少了一份活力。
老者的厨艺可谓一绝,只要他灶火一起,满城飘香。一城的熊孩子都会来此蹭饭,连城外的野狗也闻香而来。只可惜他并非天天住在府第,时常外出,少则七八日,多则两春秋。
某日,犬吠深巷,一呼百应,满城沸腾,群狗狂奔大街小巷。
我们知道他回来了。
一大帮熊孩子很自觉的拿着碗筷,目标很明确,直奔“将军第”。大部队的后面还有一刚会走路的女娃,手抱碗筷,步履蹒跚。
“咣”的一声,碗碎了一地,女娃摔倒了,还好人没划伤。一看吃饭的家伙没了,女娃便坐地而泣,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一少年从女娃背后的方向飞奔而来,白衣轻飘,秀发随风。几个健步便来到女娃身边,顺手抱起女娃,飞奔“将军第”方向。
“君哥哥,你来啊,我最喜欢君哥哥了”,女娃一见是君,便笑盈盈的说到。女娃圆嘟嘟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甜甜的奶娃音让人无不喜爱。
“小芳,最近有木有乖哈?”(又是句浓浓的四川口音)
“小芳最乖了,现在都会自己拿碗吃饭了……碗呢?”,扭头看见身后碎了一地的碗,便又大哭起来。
“小芳不哭,乖哈,我们得快点喽,要不然连汤都没得剩下喽。”
“小芳最乖啦,小芳没哭”,说着随手擦了一把眼泪,便又笑了起来。
对于那位老者,我们都叫他大肚将军爷爷,因为他总是顶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路,很是威武。
而我呢,是他捡来的,他把我带到了这里,但却不管不问。每当他回来,将军第府就成了我暂时的家,而他还是会再次离开,所以家又没了。不过我也习惯了,相比无家可归,这还是不错的。
(^_^)(^_^)别看他走路慢慢悠悠,做起饭来那叫一个利索,我那最喜欢他做的麻婆豆腐。一大块水水嫩嫩豆腐,在他的刀下,秒秒钟就切成了一般大的小小块,并且每一块儿阔以依次叠加而不倒(☆_☆)(☆_☆)(☆_☆)。
相比美食的诱惑,我们更喜欢另一件事。
城中心有一凤凰古木,其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树冠横展而下垂,浓密阔大而招风。
夜晚,古木之旁,篝火燃燃。
一位老者摸着圆润的肚皮,依着古木,闲散地坐着,一只草鞋正在他大脚拇指上随意地转着。火光之下,老者的眼神很是睿智祥和,与他懒散的形态甚是不符。周围很是安静,只有老者言语侃侃,偶尔会有几只蟋蟀鸣叫,那不是打扰,是和弦的共鸣。
老者在轻声细语间透着一股坚定,轻描淡写里诉说着神秘。
一群熊孩子静静的聆听着,并随着老者一起,在畅想,在神游,在飞驰。飞驰于富饶的中原大陆,飞驰于飞雪满天的北疆冻土,飞驰于金沙漫漫的西漠荒原,飞驰于一望无际的东南海域……
晚风中篝火,是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又一次又一次复燃。微弱的火光在孩子们的眼中闪烁着,明明很是弱小和脆弱,却仍不断的在燃烧自己,发光发亮。
外面的世界,篱笆之外,未知的憧憬和未来。
“流,流,流星……”,突然,一位口齿不清的男孩艰难的喊到。
此时,一个光球正划过夜空,飞向这里,速度快的惊人。孩子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刹那间,光球撞向了这里,撞在了篝火之上。一道强光一闪即没。强光下,眼睛一阵恍惚,眼前一片空白。
慢慢地,视线开始一点点清晰。光球不再那么耀眼,变得柔和。近看了,发现光球并未撞在地面上,而是在离地面一定的距离处,悬空在那里,而在其正下方多了一圆形的坑。
不知何时,大肚将军手里已多了一火把,并大步上前。
光球缓缓降落,落在坑底。光球也随之变暗,慢慢看清其真貌。火光之中,那是一个小小少年,赤身**,蜷着身躯。像是一位正在憨憨大睡的小天使,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蛋儿,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