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夹了几口菜,竟然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嘴是苦的,然后她又喝了一大口酒,两口下去,酒就没了:“再给我倒点,这么小气。”
小鸽子回头对他的‘女’人说:“把那瓶典藏拿来,都给她!”
艾萌萌接过瓶子,对着瓶口吹,吹了半瓶之后趴在桌子上胡‘乱’嘟囔,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隐约听出两个字,好像是“学长”。
“学长”,对于‘混’这行的人来说,这是他妈的多生僻的一个词儿啊。只有小鸽子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事儿,也仅仅是一点。以艾萌萌的‘性’格要么不聊,要聊起来肯定是把自己吹得天下第一,所以小鸽子猜到她根本不是什么高材生,曾经有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儿到这里来找过她,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什么同学,说明她在学校里‘混’得也一般。
对于艾萌萌来说,世间再无学长,这个称呼从此被她永远地封存在记忆中,那纯真的时代、那无悔的青‘春’都在她的世界里宣告终结。
半夜快凌晨时,艾萌萌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多出了好些顾客,她有点冷,把衣服裹紧,向吧台上的小调酒师随便挥挥手,攥着车钥匙走了。
她启动车子,看见小鸽子抱着肩膀站在马路牙子上,她把车开过去,降下车窗:“要么大爷象征‘性’地赏你点酒钱?”
小鸽子眼角立刻绽开一簇笑纹:“得了吧,大姐,你的钱夹都让人扒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钱夹,递给她。
“喔,谢了。”她打开钱夹,看看那一打红‘色’钞票,还是自己塞进去时的老样子。
小鸽子笑着摇摇头,举起一只手说:“没事儿常来。”
艾萌萌点点头,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开走。
小鸽子已经不买她的酒了,他的‘女’人出现之后破坏了他们之间的那层微妙关系,但他的‘女’人没有做错,艾萌萌懂,‘女’人之间本能地互相提防,她做得对是对就是有点脑残,要是艾萌萌看得上小鸽子,那还轮得着她么。
艾萌萌用尽最后一丝丝力气走进楼道,靠在墙上,按下按钮。这些天的状态让她想起了美剧行尸走‘肉’里的人,有时她觉得这座城市中充满了行尸走‘肉’,赚钱糊口,回家睡觉,每天都这个节奏,无爱的生涯真是让人活得很累很累,她不知道自己这么累地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同学会上,许多人都在刻意地显示自己今非昔比,她却没有,尽管不少同学现在‘混’得还不如她好,有些人住在贼小贼小的廉租房里,每天公‘交’车上下班,人都挤变了形,心理也挤变了形,起码她还‘混’上一辆小轿车,一个人供着一套宽敞的楼房。
她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们想象中的艾萌萌现在应该是落魄得不成体统,要发达也只能是出卖姿‘色’给人家当小卅,可是她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工作,卖酒的,零售批发都做,谁想买便宜酒,可以找我。可多数同学都在想,她这可能是个幌子,其实不定在干什么烂活计,连刘星辰都在猜测她恐怕没那么踏实。
手机里闪现出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十分胆怯的声音:“……同桌?”
她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抓不住手机,连忙回答:“是我,你是武娇?”
“是,我是武娇,同桌……”
然后艾萌萌听见了电话那边隐忍的‘抽’泣声。
艾萌萌使劲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事?”
武娇压抑着哽咽说:“我联系不上星辰,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星辰……这一刻艾萌萌觉得自己是应该改变一下了,都毕业那么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学长。
她问:“你和他失联多久了?”
武娇略显焦急地说:“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是从咱们聚餐那天晚上就消失的,那天他根本没回他父母家,我给好多同学都打过电话,实在没有人可以问了……”
“我知道。”艾萌萌打断她,这样的解释是多余而又尴尬的,可是那个人确实来过,不但来过还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现在一定是畏罪潜逃中,觉得没脸见她了。武娇胆怯的口‘吻’加上声线的嘶哑程度听起来让人很担心。艾萌萌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去帮你找他。”
武娇鼻塞地“唔”了声,然后就再也忍不住,在电话那边哭了:“麻烦你……”
“你傻啊,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哭了,好好睡觉,放心,明天我一定帮你找到他。”艾萌萌还用原来哄她的方法说:“笑一下再挂电话。”
武娇握着电话勉强地笑了一下,艾萌萌就好像看到了似的,说:“好难看,再重新笑一下。”
武娇这回‘露’出一个稍大的微笑,艾萌萌说:“嗯,好。就这样吧。”
她挂掉电话,电梯也已经从顶楼降下来,她收起电话准备走进去,就在电梯‘门’敞开的那一瞬,她看见刘星辰站在电梯里,当时他们俩都吃了一惊,刘星辰嘴角上的血口有些干裂,定了一层暗紫‘色’的结痂,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疲惫,衣服还是前几天那一套,休闲衬衫配西服‘裤’子,领带落在艾萌萌家里。艾萌萌反应了几秒钟,转身就往外走,他一把就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从身后牢牢地锁住。艾萌萌今天已经筋疲力尽,两个人在楼道里撕扯半天,她终于放弃挣扎。
他把略带胡渣的下巴贴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