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五行等人的注意力还都在骷髅剑秦刚身上之时,逍遥阁的人却都是例外,他们的注意力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当然是黄月风。
他是逍遥阁主任逍遥的小弟子。
他是天史烈的小师弟。
他还是黄济山的亲生父亲。
他也是天明和任海鸾的师叔。
“月风,真地是你吗?”任逍遥从来不会落泪,但他的眼睛在发光,在夜色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黄月风当然知道师父认出了自己,可是他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师父。他背对着师父和逍遥阁的所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身体只剧烈地颤抖,比之前他躲在白府的角落里还颤抖得厉害。
不过,他也没有哭泣。
或许,像他这样有着沧桑经历的中年人,即便真想哭,也根本哭不出眼泪了。
“爹爹!我是济山啊!孩儿知道您早就来了,您却为何不出来看孩儿?”黄济山的眼中倒是含着泪花,他显然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当年,是他先离父亲而去,不过,那都是因为年少任性。
等他长大了,他才明白,那时的父亲其实比自己更痛苦,承受的压力也大得多。
年少任性,伤害至亲之人,或许是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犯过的错误。这样的错误,可大,也可小。大则遗憾终生,小则浪子回头。也许,在我们的本性里,是爱着这世间每一个亲人的。可是,我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缘无故、亦或是不自觉地做着伤害亲人朋友的事情。
当生命的死结最终用代价打开,其实,一切都为时已晚。
“爹爹!是孩儿错了,是孩儿不懂事,您就原谅孩儿吧!”在同龄人之中,黄济山已经算得上是老成持重了,跟他有一拼的人也只有第五行。然而在他少年之时,他还是做了一件伤害他许多至亲之人的事情。他伤害了自己的父亲,也伤害了自己的师公和师伯。至于他的师弟天明和小师妹任海鸾,当年的事情倒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自然也就不存在伤害一说。
他当年负气一走,让原本便已元气大伤的逍遥阁,差点就面临了灭顶之灾,也让父亲和师公承受了多年的心理煎熬。
这次,黄月风终于有了反应,因为这正是他寻找多年的儿子的声音。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听到“爹”这个词是什么时候了。
当他失去儿子消息之时,他发了疯般满世界寻找。可是眼下儿子就在自己身边,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做人,就应该问心无愧。一旦心中有愧,便有许多人和事,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黄月风犹豫了好一阵,才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任逍遥等人这才看清,曾经fēng_liú倜傥的江南才子,如何究竟变成这种乞丐般的沧桑模样。
任逍遥三步并着两步走到黄月风身前,心情有些激动,但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拍着黄月风的肩道:“真地是你,你真地回来了!”
“师父,你老了!”黄月风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都老了,师父怎能不老?”任逍遥苦笑道,但这苦笑中却又带着一丝丝欣慰。
“爹,下午您是不是也在树林里?”黄济山忍不住问道。
“没错。不过我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许多武林高手也隐藏在暗处。”黄月风回道。
“他就是其中一个?”天史烈指着秦刚问道。
“对!我想他躲在暗处,一定另有所图,所以便一直暗中跟着他。”黄月风回答。
“我们已经知道,秦刚的主人便是圣殿尊主盛凌人,所以这场官银风波,幕后黑手自然就是盛凌人。真不知道萧王和第五行是怎么搞的,查了半天,却连这点事情都没查明白,居然在树林之中就草草结案了,就算拿得一个雪千鹤,却又有什么用?”天明一提到官银之事,心中便有一大堆的牢骚。
“你懂得屁!萧王草草结案,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要不然,今天在树林之中,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天史烈听到儿子故说八道,立马开口叱道。
“大师伯说道对,王爷把圣殿大公子盛志强留在自己身边,恐怕也正有要挟盛凌人之意。”黄济山赞同道。
“萧王爷执掌天下兵马大权,难道他还怕盛凌人?”天明并不同意黄济山的说法。
“盛凌人在京城根深蒂固,而皇上和萧王爷都是刚刚掌权,更兼盛凌人有东厂石公公相助,只怕王爷想搬倒这两人,还不是那么容易。”黄济山补充道。
“济山说道对。盛凌人既然敢向我们三家发难,就一定还有后手,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如今他只派了他大儿子盛志强和骷髅剑秦刚,便将我们三家搅得天翻地覆。若是他亲自出手,只怕这江湖之中,真地就要血雨腥风了。”在任逍遥眼中,他早已经看不见少林、武当等这传统的九大门派了。他还是认为,现下武林之中,能够争夺武林霸主的,仍然是他们江湖四大家族。
“师公武功天下第一,区区一个盛凌人怕他作甚?”天明问道。
“怕,还真怕!泰山大会之时,盛凌人的圣气功还未大成,便已是技惊四座,如今又过了十多年,想必他的圣气功已经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这武林之中,恐怕就在没有他的对手了。”对于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年人来说,服老其实已经不算是新鲜事了。
“他的圣气功果真有那么历害,连师公也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