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潺潺,蜿蜒东流。
这条小河虽然不大,但是水流却稍稍有些急,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湍急处不禁泛起水花,还打着河心的乱石“啪啪”作响。
河面两边都是树林,倒也林丰草密,风景独好。
在一处转角的河滩,堆放着许多河石与泥沙,却全都是上游河水冲洗过來的。因为这河滩是小河转向的低洼之处,故而河水流得很慢,所以许多附近村庄的女人,便都喜欢到此处來洗衣服。
此时,河边并沒有女人洗衣服,但却躺着两个人,半截身体都泡在水中,而且还都扑倒在地,显然已经昏迷多时。
正巧,一个妇人刚來到河边,便看到两人躺在此处,还以为是两个死人,早吓得大叫一声,丢了衣盆便跑了回去。
或许是妇人叫声之故,早把其中一个提胡刀的汉子惊醒,他只缓缓挣扎了起來,却原來并不是死人。那人用胡刀勉强撑起,却见旁边还躺着一人,于是便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过去,只用尽全力将那人推醒。
那人也果真不是死人,被提刀的汉子推了几把,也便醒了过來。这个人手中也同样拿着一件兵器,也是一把大刀,但并不是胡刀,而是一柄地道的大砍刀,比胡刀更长更大,分量也更加沉重。
“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提大砍刀的汉子问道,说的话却是胡语。
“我也不知道。”提胡刀的人回答。
这两人正是先前被王景浩追杀,情急之下跳河逃走的索乐康与赫高。索乐康原本的一条秘计,到现在却弄成这样的结果,自己所带的胡人勇士,除了他和赫高之外,全都被官兵捕杀。索乐康想到此处,顿时伤心欲绝、追悔莫及。
先前盛凌人曾经跟他说过,叫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本來他也沒打算乱來,但在一个偶遇的情形之下,却让他遇到了落单的朱芝芝。因为他顾念扎勒的安危,所以便想劫了朱芝芝來进行交换,可是偏偏机事不密,暗中却被來寻仇的蛇形剑顾松发现,自此一败涂地,几乎损失了所有手下。若不是他和赫高跑得快,又有扎勒死命掩护,他们根本连跳河的机会也沒有。
他们两人都是北方胡人,因此并不擅水性,若不是这河流不算宽大,河水也根本不深,他们两人只怕便已经被淹死。
“其他人呢,”赫高又问道。
他问这话,其实自己也已经知道了结果,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起逃出來的。如果说他有什么不知道,那师父也同样不会知道。他之所以还是要这样一问,只是希望给自己留一丝幻想。
可是他的幻想,很快便被师父打破:“都不在了,只胜我们两个了。”索乐康回答。
赫高早知答案是这样,因为自他们跳河之时,身后便已经沒有了同伴跟來,这些人既便不死,也都已经被抓了。
眼下他们两人势单力孤,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小河上游传來官兵搜寻之声,显然是冲着他们两人而來。
“先别说这么多,赶紧离开这儿。”索乐康说着,便与赫高简单搜寻了一下自己遗失的物品,最主要的是却是寻找随身而带的火石。
江湖汉子,出门在外,其它什么东西都可以沒有,惟独不能沒了火石。又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们两人本來都带着火石,但是却只有索乐康找到自己的,赫高的根本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算了,不找了,赶紧走吧,”索乐康见上游人声越來越近,于是立马催促道。
两人不敢停留,只飞也似着逃离河滩。他们才刚走不久,这时上游一个女人便带着官兵搜寻了过來,然后远远指着河滩说道:“就在哪儿,”
众官兵过來一看,却是一个人也沒有,妇人不禁好奇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在这儿呢,官爷,奴家真地沒有骗你们。”
“我又沒说你骗我,他们一定是逃走了。”一个军官说着,便又带着手下四下里搜索去了。
女人见状不禁有些疑惑,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但也沒有想太多,只任旧洗自己的衣服去了。
索乐康初一醒來,本來还都十分疲惫,但见到官兵追來,却又立马來了精神,只拼了命地奔逃,一口气便跑出了十余里,见已经听不到官兵的声音,这才停下來歇一口气。
虽然两人都会说汉话,但语气却并不是正宗的汉人口音,他们知道官兵夜里一定会加紧搜索,于是不敢去大道上找客栈,而专门往山谷幽深之处逃走。
终于,在天色将黑之时,他们找到一个漂亮的溪谷,不仅有地方可以落脚,还可以捉鱼來充饿,正是理想的去处。
溪谷之中,两面被绝壁夹住,另一边则有一面瀑布直落九天,下面正好又是一汪清潭,绝壁之下还有干净不受风雨之处,里面的石壁正好可以休息。
两人见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不仅地方优美,而且还可以暂时落脚容身,于是便打算在这里过上一夜。
两人休息了一下,赫高便去找來干柴升火,而索乐康则去溪潭之中抓鱼。赫高刚将火升好,索乐康的鱼也已经捕來,却是两尾一斤多重的鲤鱼。索乐康立马将鲤鱼开膛破肚,取净了内脏,然后就在火上烤了起來。
虽然两人死里逃生,但却并沒有一丝喜悦之情。相反,他们两人心中,却都尽是悲伤。
索乐康出來之时,一共带了四十五名胡人勇士,可是几仗下來,便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