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唐慕公、鬼道子,这几人已经斗了数十年,彼此之间十分了解。
任逍遥知道,鬼道子现在就是还没有探到自己的虚实,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他也正是利用了鬼道子这一点,所以才让天明布了一个空城计。任逍遥让天明大摇大摆在分舵之中出入办事,就好像对鬼道子的行动完全不知情一般,自己却和唐慕公三人趁夜逃出了分舵。
鬼道子与任逍遥斗了很多年,两人可以算得上一生之敌。同样,鬼道子一生最忌惮之人,也正好就是任逍遥。
虽然鬼道子的毒兽峡与圣殿、唐门、逍遥阁同为江湖四大家族,但是鬼道子却一直认为,毒兽峡最大的敌人,还是杭州的逍遥阁。鬼道子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任逍遥无论在武功还是智谋上,都要略胜自己一筹。相比有太多不稳定的大家族唐门,以及立派时间较短的圣殿,逍遥阁无疑是毒兽峡称霸道路上最大的挡路虎。
天明曾经被认为是逍遥阁惟一的继承人,故而年少时已经颇负盛名。尤其在江南武林当中,天明的名气更胜逍遥阁其他人,仅仅只次于他的师公任逍遥。
故而,鬼道子安排在逍遥阁分舵门口的眼线,见天明一直没有离开,也就想当然地认为,逍遥阁并未发现毒兽峡的存在,对任逍遥的金蝉脱壳计划自然也一无所知。
当然,鬼道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正在筹划另一件大事,更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计划其实已经泄露。
鬼二作为鬼一在毒兽峡最主要的竞争者,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虽然,他并没有看见是何人偷听了他们的秘密,但是他却已经猜到,他们的计划极有可能已经被逍遥阁洞察。
“为免夜长梦多,必须说服师父尽快对逍遥阁下手。”鬼二与其他师兄弟商议过后,得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现在,鬼二和他这些师兄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有事,谁有逃不了。
鬼二如此着急要对逍遥阁下手,倒并不是为了毒兽峡和师父着想,而主要是害怕师父发现自己的阴谋。他确信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被师父发现,但是他又知道如果此时不采取一些行动,师父迟早还是会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水搅浑,只有让师父无暇顾及此事,他才不容易察觉。
鬼二知道师父和大师兄感情非比一般,虽然他已将鬼一赶出了毒兽峡,但是他心中却仍然念着旧情。以师父的秉性,如果有弟子敢违逆他的意思,多半会遭到他的毒手。然而师父并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师父还在顾念旧情。
话及于此,其实鬼二又想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同样背叛过师父的骆百空。若不是毒兽峡现在正是用人之迹,只怕骆百空也难逃一死。鬼二甚至预料,以师父的凶残本性,他眼睛里面绝对容不得沙子,所以大事即定之后,骆百空在毒兽峡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白天,毒兽峡果然没有洞察任逍遥的意图;夜里,任逍遥和唐慕公等人,以及晴儿四名丫环,全部上了马车,从后门小心翼翼地出门而去。当然,这一切,还是逃不过毒兽峡的眼钱。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并不清楚,马车之中究竟有些什么人。为了迷惑鬼道子,逍遥阁分舵之中,却是灯火通明,而且反而显得很热闹,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不久,天明便亲自出门,径直往药铺而来,而逍遥阁分舵的戒备,也已经提升到了极致。
“师公的伤加重了,你们好好照顾师公,我去给师公他老人家抓药。”天明走到门口, 还特意对一名师弟说道。说完,天明便慌慌张张往药铺而去。
逍遥阁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毒兽峡和鬼道子也不得不生疑。
“师父,据眼线来报,刚才从逍遥阁分舵里出去了四辆马车,直接出南门而去,不过不知道车上都是些什么人。”鬼二立即到鬼道子面前禀道。
“天明那傻小子在哪里?”鬼道子忍不住问道。
逍遥阁防备森严,而且鬼道子不知道虚实,因此并未进得逍遥阁苏州分舵一看究竟。也就是说,自从任逍遥等人进了分舵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本人。他们惟一的判断标准,就是天明的行踪。
以鬼道子的武功,他要想进分舵,倒也容易。只是他现在并不确定,任逍遥等几个老鬼究竟是诈伤还是真伤。他一则怕打草惊蛇,二则又怕中了任逍遥等人的计谋。即便这几个老鬼旧伤未能痊愈,但只要他们都恢复了七八成功力,四人联起手来,也照样可以打败自己。因此,鬼道子才这般小心,生怕这是任逍遥给他下的套。
鬼道子一生和任逍遥、唐慕公两人相斗,总是吃亏得多,占便宜的时候少。要不然,他他也不会被二人挤到偏远的南蛮之地去了。
“天明那小子还在,现在去城中的药铺抓药去了。”鬼二回答。
“马车?抓药?”鬼道子心中有些纳闷,猜不透这中间哪里出了问题。
“没错。看天明的样子,好像很着急,而且我们的人亲耳听天明说,任老鬼的伤势又加重了。师父,看来这是咱们的天赐良机啊!要不,咱们马上动手,将这几个老鬼一并铲除。”鬼二试着怂恿师父道。
“不对!不对!”鬼道子本来就是个多疑之人,现在任逍遥给他摆出这么一个空城计,他反倒有些犹豫不决了。
“什么不对?”鬼三追问道。
“那马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