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恐怕没有听过吧？它叫做亚德里普，是古大陆语，意思为‘亚撒诞生’。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来这里作为神父……”

那双无法视物的黑眼睛看着圣像的方向，神色庄重端凝：“这里的亚撒圣像，说不定就是‘最初’。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亚撒圣地的守护者……当然不可能像你一样用抹布去擦它了。”格莱斯微微偏过头：“他就说这个？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关于精灵族，和她最在意的“新生”……奥莉的话语在嘴边打转，格莱斯神父是她所认识的最为博学之人，他应该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吧？

“他说我是精灵族的奸细，我说不是……他就来掐我脖子，我学过一点小法术，就，就……”她的面色渐渐胀红，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告诉格莱斯神父关于“新生”的事，而且，她要怎么解释一个普通姑娘会维诺独有法术的事情？用别的搪塞过去是不可能的，只要神父问她用的什么法术自己就回答不上来，她从维诺一路走来，不知道看了多少寻找自己的悬赏令。如果格莱斯神父告诉了哥哥……

“总之。”奥莉慌里慌张地说：“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眼睛盯着她的脸，洞悉一切的了然目光和本来应该圣洁庄严的微笑都让让奥莉感觉越来越不自在。她猛地站起身来：“饭我放在您的桌子上了，约瑟夫爷爷可能还有事，我，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跑了回去，格莱斯准确地捕捉了奥莉的背影，唇边微笑弧度都没有变过。

“莉莉……”

他喃喃着。

“我可爱的莉莉啊……”

尤利亚狐疑地看着明显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奥莉，手上的盘子随意往桌子上一放，叉着腰挡在了她面前：“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店里这么忙，不知道早点回来，那个黑漆漆的格莱斯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你那么喜欢他，整天神父长神父短的。”

说到这里，尤利亚还有些委屈地挺了挺胸：“他哪里有我可爱？既没有毛，也没有尾巴，连肉垫也没有……”

先不说人类为什么要有尾巴和肉垫，你挺胸干什么？你自己也没有胸好不好……奥莉简直要抚额，刚想跟他说些什么，尤利亚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不对！你身上有血腥气，那个神父对你做什么了吗？我，我这就去挠死他！”

白猫炸着毛就要往外走，去扞卫自己的领地和主人，奥莉连忙立刻扯住他的衣袖：“格莱斯神父很好！是今天遇见了奇怪的人……”

她拉着尤利亚到了后厨，细声细气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包括关于精灵族和所谓“新生”。奥莉菲亚绝对不能算得上一个有主意的姑娘，拉着尤利亚的袖子眼泪都要下来了：“呜呜呜，怎么办，神父一定会怀疑我的，那是维诺的法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撒谎才好……”

“啧，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尤利亚咂了咂嘴，用袖子粗鲁地给奥莉抹去了眼泪：“就是没有这种事，咱们在这里也呆不久了。我今天已经看到好几个人探头探脑地，问大家有没有见到一个粉发红眼，叫做奥莉菲亚的姑娘，不是那个娘娘腔精灵就是你蠢哥哥的人。我告诉过老约瑟夫，这两天咱们就要赶紧走了。”

他用大拇指揉着奥莉的眼圈：“哭什么，我不是还在这儿呢？我的女人，我一定让她好好地。”

“可是……”奥莉绞着衣襟，不知道自己想“可是”些什么。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不管是安德鲁还是克拉伦斯，都不是能够轻易放过她的男人。安稳的日子早就在哥哥强行占有她的时候就结束了，为了不成为任何男人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可能很久很久，都不能拥有稳定的家，自己的名字，和安心的归处。

明明早就知道的，可是第一次分别的时候，终究会有这许多的不舍。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用“奥莉菲亚里德”的名字堂堂正正的生活呢？

“我知道你不舍得这里……”尤利亚的喉咙里又发出了他当猫咪时安慰人的“呼噜呼噜”声：“我是个兽人，下次我们去兽族之国，精灵和人类的手都伸不到那么长的，咱们就好好过日子，让那些流着口水的男人都去死，你眼里就看得见我一个……”

奥莉“噗嗤”一声被尤利亚逗笑了，搂住他的脖子，把少年的脑袋压在自己柔软的胸部里：“我才不需要别人呢……”她看着别的地方，声音怔怔的：“我有尤利亚和约瑟夫爷爷就够了。”

真的吗？奥莉在心底问自己，你真的不需要别人吗？

不知是谁的脸在心底打转，她闭了闭眼，决定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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