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看着小兔的背影眨了眨眼,见他清点着灶台上的作料,却是忽然想起来了,道:“蛋炒饭是要米饭的吧,家里没有啊!”
小兔一愣,回头看着小老虎微抿了抿唇。
见他这不如意的神情,小老虎赶紧道:“有面条的。要不,咱们下面吃吧。里面卧两个鸡蛋,你一个我一个。”
小兔却摇了摇头,垂眼看着捏在手心里的鸡蛋,小声道:“我就想给你做个蛋炒饭的。”——前世时,他第一次给她做的饭,就是蛋炒饭……
小老虎可不明白小兔的坚持。可看着小兔这失落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心软,于是那虎目往厨房里扫了一圈,指着米缸道:“家里虽然没现成的饭,可有米呀!我们把米做成饭,可不就有饭了?”说着,便拿了淘米箩去米缸里掏米。
小兔则看着她一阵无语。他记得他刚开始藏身乞丐群时,一个老乞丐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刚做好的饭炒着吃——多此一举。而且……
真正的蛋炒饭,也不是用现做的米饭来做的……可他却很想再给她做一回……
雷寅双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米饭来炒蛋炒饭才更合适,她只知道小兔需要米饭。于是她一边很是熟练地抖着那米箩,捡着米里混杂的稻壳砂子,一边道:“正好咱们顺便把午饭也带出来。等爹爹回来,只要炒个菜就行了,也好叫爹爹省点事。”
小兔听了,立时又蜷着那受伤的右脚在厨房里蹦哒了起来。
小老虎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问道:“你做什么?”
小兔道:“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既然动了火,不如把午饭也一起做好了,省得爹爹回来再辛苦。”——他这“爹爹”倒叫得挺干脆。
不过,小老虎对于小兔能如此认同这个家,认同她的爹爹,她还是表示很高兴的。于是她弯着眼眸笑了,放下米箩,爬到一张小凳上面,从头顶的钩子上摘下一个竹篮,道:“在这儿呢。”又道,“昨儿爹爹回来时,还打了三两肉的,因天热,怕坏了,挂在外面的井里呢,我去拿,顺便淘米。”
小兔正低头查看着那些菜,听了她的话,抬头问着她,“你会?”
小老虎立时做出一副被冒犯了的模样,叉着腰道:“我就只是不会烧火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怎么不能做了?!平常我爹做饭时,可全是我打下手呢!”说着,手指头一戳小兔的脑门,提着菜篮和米箩便出了厨房门。
因那常年清澈的津河穿镇而过,所以小镇人家淘洗米菜和衣裳,一般都是直接去那津河边的码头。偏这鸭脚巷的三户人家讲究,竟每户人家都在家里打了口井。雷家的井,便在厨房的旁边,靠近姚爷家的那一侧院墙根下。
雷寅双出去淘米洗菜时,小兔江苇青倒并没有跟出去,而是跪在一张凳子上,扒着厨房的窗口看着她洗菜。
明明这小老虎不能算是个细心的人,可被他这么看着,许是要做个大姐姐的榜样,她竟头一次把米菜洗得那么认真,竟是险些把那青菜全都揉成了菜汁,直到小兔回过神来,看到那伤痕累累的菜叶,赶紧叫着“够了够了”,她这才放过了那些可怜的菜叶。
然后,接下来,除了把那小磨盘似的大砧板从雷爹爹常用的台子上搬到门口的矮桌上,好叫小兔坐着也能切菜外,就再没小老虎什么事了。雷寅双便托着腮,坐在小兔的对面,看着他切着那些菜和肉。而从他那利落的刀工上便可以看出,他果然没有说谎。
“可是,你怎么会做饭的呢?”雷寅双不解地问着小兔,“三姐不是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
小兔抬眉看她一眼,没吱声。
“哦,”雷寅双立时自问自答道:“三姐说的,不是你说的。”顿了顿,她又道:“可你身上的衣裳,果然料子很好的样子呢。”
小兔再次抬眉看她一眼。
于是再一次不用小兔作答,雷寅双自己给了答案:“定是那些人贩子出于什么目的,给你换的衣裳……”说到这里,她脑洞再次大开,撑着手肘看着小兔道:“我知道了!难怪那些人说你是什么‘世子’。我猜,他们给你换上那身衣裳,原就是想要叫你冒充什么‘世子’的。至于说为什么……”她想不出来因由了,便大咧咧地一挥手,“嗐,肯定没好事!”
小兔忍不住又抬眉看她一眼。
接到他这眼风,小老虎弯着眉眼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脑洞太大了?”
“……”小兔停了手里的刀,抬头问着她道:“什么是脑洞?”
小老虎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就是脑袋里面想事情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脑袋给想出一个洞来,然后就有各种想法从那个洞里冒了出来,那些想法又把脑袋里面的那个洞撑得越来越大,想法也跟着越来越多……”
“越来越离谱。”小兔接道。
小老虎愣了愣,冲他眨着眼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顿了顿,又自我辩解道:“可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有时候也能叫我猜对了的。”
“挺好。”小兔看着小老虎微笑道:“脑子里没什么想法的人才活得没意思呢。”
雷寅双原有些担心小兔跟三姐一样的看不上她脑洞太大,这会儿听小兔出言替她辩护,立时高兴地又弯了眼,笑道:“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脑洞大不是什么坏事。你看,平淡无奇的一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