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不多时,二人便将那绞盘藤索牢牢系在了古树和巨石之间。
那少年神情激动,口中连声道谢。胡灵姬笑道“小公子,你先莫谢,倒不如放松身子,准备脱身。”
这边厢秦繁漪和胡灵姬已用力转动起绞盘,只见绞索转动,那绑在巨石上的藤蔓越拉越紧,而就在这时,突听远处人声喧哗,竟似有一众人马过来,细听之下,却是有人在呼唤“公子醴!公子醴!”
那少年一听,赶忙大声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一众人马听闻呼声,便径直循声而来,领头的乃是一个面容清癯,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一见少年,便以扑将过来叫道“醴儿!你何故如此?”
那少年一见此人,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委屈,禁不住大声哭将起来,叫道“二伯父!醴儿好苦!”
那男子一边哄他,一边目光已落在秦胡二人身上,问道“他二人又是何人?”
那少年抽泣答道“他们乃是过路人,见我受困,便设法救我。只是他们刚刚绑好了绞盘绳索,二伯你就赶到了。”
秦繁漪拱手施礼道“在下陈敏奇,今日与拙荆路过此地,恰好偶遇公子,倒也没帮上什么忙。”
那男子略一颔首,又打量着绞盘藤索,疑道“这又是何物?”
秦繁漪道“只因在下夫妇身单力薄,难以推动这庞然大物。是以略施小计,以期能尽快救出公子。”
胡灵姬笑道“如今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尽快将巨石移开,也免得小公子多受苦楚。”
那中年男子听她言之有理,慌忙指挥众人在秦繁漪的指挥下,将那块巨石缓缓拉起,胡灵姬眼疾手快,一看巨石稍稍拉起,便赶忙伸手将少年移出,只见他双腿血肉模糊,俨然是伤势不轻!
此时那少年精神一松,已然昏迷过去,那男子见状,赶忙俯身要抱,却被胡灵姬拦了下来,正色道“公子伤重,疑伤在骨,不宜擅自挪动,恐落下残疾。”
那男子见状,不敢不听,忙道“看来陈夫人精通岐黄之术,还望施以妙手,救我醴儿。”
此时他言语恭敬,一扫方才傲气。胡灵姬抿嘴笑道“既然遇上了,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大人放心,妾身自当竭力。”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瓶灵药,纳了两粒在少年口中,又吩咐着众人就地取材,制作了一具简易的担架,方将少年小心翼翼抬了起来。
那男子抱拳道“有劳陈夫人援手,鄙人三苗族危烨,谢过公子和夫人。”
“你也姓危?”秦繁漪乍听之下,不禁脱口而出。
危烨目光一闪,奇道“难不成你还认识我族中其他子弟?”
秦繁漪一怔,尚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胡灵姬笑道“他哪里认识你三苗族的贵人。只是之前我们在土苗族时,便听过贵族老苗王的英雄事迹,又听说如今的苗王更是意气奋发,年轻有为,不禁心中仰慕,是以我二人便寻来此处,想一睹大王风采。”
危烨道“原来你二人是土苗族人。”
原来他不是别个,乃是危笙之姑表堂兄。其祖父与危笙之祖父乃是一母同生之亲兄弟,而这少年,则是他大哥危煊之独生爱子,危醴。
危笙当了苗王,对危煊、危烨兄弟信任有加,分拜左右大护法。眼下他欲启动夺灵大阵,自己已然在玄天塔中闭关修炼,以期以最好的状态得到蚩尤神力,故而这外界一应事务,皆交给了危煊、危烨处理,并明确了危煊为主,危烨辅助的局面。
这危烨多年膝下无子,从来都是将危醴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是以危笙闭关,危煊当权,这危醴自然也成了三苗族的天之骄子。然而此子生性仁厚,听闻其父遵危笙之命,竟要逼迫土苗族奉献八百男儿,一时之间义愤填膺,竟自挺身而出与危煊争执了起来。
危煊素日里十分疼爱他,如今见他为了卑贱的土苗族人,竟敢当面顶撞与他,不禁勃然大怒,一时控制不住,竟伸手打了危醴一个耳光!
那危醴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委屈。一时想不开,便闹出了离家出走的把戏。谁知他急不择路,竟辗转到了离村寨百里地外的孤山,又因一时不慎,竟被断崖上滚落的山石压住了身子,当下方受困于此。
而危煊自从动手打了危醴后,不久便开始后悔。但还没等他做出安抚举动,便听下人来报,说危醴已不知去向。
这一下不禁将危煊唬得魂飞九天,赶忙派了危烨亲率几路兵丁,挨家挨户的搜寻起来。
这一连闹了好几天,却不见危醴踪影。无奈之下,只好将搜寻范围逐渐扩大,这一日,方才寻至这孤山,却已经人疲马乏,劳累不堪。天可怜见,却是在此处寻得了危醴!虽说身受重伤,但毕竟保全了性命!
一念及此,危烨不禁对秦繁漪、胡灵姬二人心存万分感激,便道“如今我王正欲向土苗族借八百男儿。可恨那麻阿四阳奉阴违,至今都未送得人来。陈公子既是土苗族男子,若被人发现,倒也难办。”
他沉吟道“然陈公子和夫人乃我醴儿救命恩人,是以若是公子不弃,不妨携家眷入我府中,危烨虽不才,倒也护得了公子周全。”
秦繁漪和胡灵姬一听,却是正中下怀,当下便施礼笑道“小可夫妇正有久居三苗族之意。如今大人美意,自当遵从才是。”
危烨见二人应允,当下便派人取来三苗服饰赠上,笑道“如此便请贵夫妇换过衣裳,一同上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