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素:“……”
我的乖乖,一言不合就公主抱!
“搂紧我。”
“哦。”她惊慌失措,急忙笨拙地勾住他脖子。
女人很轻,他抱起来毫不费力。
她在他怀里,淡淡的柠檬香萦绕在他鼻尖,两人呼吸相撞。这一刻他方心房归位,脸色稍缓。
漫天大雨里,他就这样抱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步调不疾不徐。
两辆车离得不远,两米左右,不过几步路。沈安素却觉得走起来格外漫长,像是了无尽头。
路灯昏黄的光束打在男人脸上,光影交错,雨水堆积,却出人意料的好看。
***
暴雨下了近两个小时,车子开到西吴苑小区那会儿,雨已经停了。
盛延熙的车停在沈安素家楼下,两边的探灯将黑色车身渲染出暖调的黄,光影斑驳。
从出事地点,再到医院,最后送她到家。这一路,两人都没讲什么话。
沈安素解了安全带,嗓子都哑了,“盛先生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我先上去了,您回去注意安全。”
盛延熙却跟着她摘了安全带,道:“我送你上去。”
沈安素:“……”
“好。”知道拒绝不了,遂也就没再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楼栋上了年岁,无不展现着沧桑。
沈安素家住五楼,踩完最后一级台阶,声控灯亮起来,悠悠散发出昏黄古旧的灯光。
防盗门被打开,沈安素先抬步走进去。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垂下腰放在盛延熙脚边,轻声说:“盛先生,家里没有男士拖鞋,您将就穿一下吧。”
盛延熙低头瞥了眼自己脚边的那双拖鞋,大嘴猴的图案让人忍俊不禁。
“谢谢。”他快速换好拖鞋,走进客厅。
两室一厅的套房,一百平米左右,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收拾得很干净。屋子里浸透着清淡的柠檬的香气。应该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沈安素身上的那柠檬香很像,只是这个味道要浓烈一点。
“盛先生您随便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好。”
盛延熙坐在小巧的客厅里,微微打量这间小小的公寓。
房子上了年岁,一应的家具也有一定年头。田园温馨的风格,布置得格外整洁,入目皆是统一规整的米色系。但却给人一种空荡,冷清,了无生气的感觉。
客厅与厨房是打通的,一抬头便可以看见沈安素在碗橱里寻找什么。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乳白色的小餐桌,正中间摆着一捧浅紫色的满天星,已经枯萎了,明显是很多天没有换过了。
餐桌边上就是冰箱,冰箱一侧是壁橱,里头堆着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主人腾出一个角落,摆放了一只普通的木像框。
他慢慢踱过去,拿起像框,照片中不止沈安素一人——
那会儿她蓄着一头长发,脸比现在要圆润一些,紧紧挽着身侧的女人。微笑着看向镜头,眉梢间都洋溢着幸福。
站在最中间的中年女人穿着素净的碎花旗袍,眉目温柔,和蔼温婉,低头看着她,满目的宠爱。
最左边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眼干净,气质温和,静静地看着正前方。
看到照片里的人,他的目光快速而激烈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搜寻。果然在客厅的一角他看到了一架古筝。它被主人盖上一块黑布,尘封已久。
他眼里闪过几丝哀伤。他一闭上眼,脑海里瞬间能够清晰地浮现出老师弹古筝的样子。
难怪那晚沈安素会弹那首《平沙落雁》!
明天就是清明,难怪沈安素今晚会这样失控……
没过一会儿,沈安素便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新烧开的热水出来,言语歉意,“抱歉,家里没别的饮料,只有水。”
“谢谢。”他伸手接过,握在手里,目光却长久地落在那架古筝上,胸腔堵得厉害,嗓子嘶哑,“这琴……”
“是我妈妈的。”沈安素掐了掐手心,佯装平静,“我妈妈生前是一名古筝演奏家。”
“白老师我知道。”盛延熙尽量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淡声道:“我听过她的演奏会。”
沈安素没太在意,国内知名的古筝演奏家白琬西女士,不说人尽皆知,在整个西南地区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那晚她弹那曲《平沙落雁》,盛延熙听出她弹错了三个音。想来也是对古筝有所研究的。知道母亲倒也不足为奇。
“我妈妈离开后,这琴就没人弹过了。”
“白老师怎么走的?”
“心脏病突发,在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似乎有所感应,知道自己要走了。头一天晚上,睡前,母亲突然举起手来摸她的脸,只说了一句话:“素素,你要乖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沈安素哭笑不得,反手握住母亲的手,“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