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沿着长长的楼梯来到地下室。
芳姨在漆黑的屋子里听到一阵脚步声,紧锁的铁门被打开,新鲜空气涌入的一瞬间她略有些微怔,然后几乎用肯定的语气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孟西楼。”
高崎、韩野和多宝以及身后六七人满是诧异,打开里面的灯:“六哥,这老太婆挺厉害呀。”
少年嗤笑:“呵,狗鼻子。”
先前乐央来过医院,他身上沾染了她的香水味,刚才被芳姨闻到了。
“把人带出来。”
“是。”
他们转而走进一间干净敞亮的办公室,孟西楼坐到皮沙发里,芳姨被扔在地上。
经历了暗无天日的一个星期,她倒还算镇定,只是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身上散发出隐隐臭味,脸色蜡黄。
“还好吗芳姨?”孟西楼天真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无比悚然,他抬手虚点了点,高崎便把椅子拖过来,拽起芳姨坐上去。
“你接近徐家究竟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孟西楼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结疤的伤口:“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而已。”
“你到底是谁?你想对崇林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多宝不耐烦地啧道:“谁稀罕你们那破公司啊?”又说:“郑西楼,你特意从医院跑出来就为了跟个臭老太婆聊天吗?”
“郑西楼?你不是姓孟吗?!”芳姨惊吓万分,就像看一个恐怖的深渊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不重要。”他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只是在和长辈稀松平常地说说话而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而且,你很快就要死了。”
芳姨面色扭曲地斜盯着他:“我要是变成了鬼,对谁都没有好处。”
孟西楼摇摇头:“敬畏神明是件好事,但芳姨你把心思放歪了。何必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呢?当年陈宇的事情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
“二十年前你迷信大师,算出陈宇的八字很凶,会克徐梦甄,原本你可以和他分手,但又舍不得,于是就想下手杀掉他,再用防腐剂做成标本,永远陪着你。可是没想到他没死变成了植物人,恰好随了你的意——没错吧?“
芳姨脸色死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连徐梦甄都被瞒在鼓里,二十年了,他怎么会……
难道说,陈宇醒了?
孟西楼见她那副惊恐又狐疑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芳姨啊,这都是我编的,没想到你居然承认了!哈哈哈!”
高崎和韩野在旁边倒吸一口气:“六哥揣摩人心的本事越来越吓人了。”
“来来来,我再猜一猜,一个人性格扭曲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通常和童年阴影有关。”孟西楼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步,那神情仿佛发现了一件极好玩的事:“从你对徐梦甄的忠诚来看,她肯定是你的救命稻草吧?乐央曾经骂你是个老chù_nǚ,但很显然你不是啊,说不定很小的时候遭受过性侵害,而且,对方还是你的血亲……”
“住口!住口——你闭嘴!”芳姨失控地蹭起身,被几个男子死死按住,她面目狰狞,老态毕现:“是谁让你来害我的!是不是乐东贤!还是乐央?!他们父女两个想独吞崇林,想害死我和太太!做梦!你们做梦!”
“人交给你了。”孟西楼收起笑容,对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失去耐心,看也不看一眼,走出房间离开了地下室。
多宝把高崎叫到一旁,问:“六哥跟这女人什么仇?大费周章地抓来,差点没被警察盯上!”
正说着,里面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韩野捂着嘴跑出来不住地干呕。
“怎么了?”
“六哥说讨厌那女人的手,老黑几个就给她砍了……然后塞进嘴里……让她吃掉……”话没说完又吐得天翻地覆。
多宝也觉得反胃,赶紧离开了。
回医院的路上她问孟西楼:“你准备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家里还等着你回去呢。”
他一时没有说话。车子经过学校,他看着操场上那群面容青涩的高中生,突然心底生出一丝羡慕:“我不想回去。”
“啊?”多宝眨眨眼:“你疯了吧?”
他也觉得有点可笑,“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不会帮我?”
“你想害死我啊?那可是郑家,郑家!”
“所以啊,你会帮我吗?”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