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清脆地叫了一声,摇着小尾巴在殷宁脚边激动地转了又转。
殷宁弯腰摸了摸阿忠毛茸茸的脑袋,“还是阿忠乖,不像某些人,见了本宫都不吱声的。”
“吱。”顾清棠顺着殷宁的话“吱”了一声。
殷宁忍俊不禁道:“顾清棠!你又胡闹!”
顾清棠起身牵起她的手,双双坐了下来,“从今开始,我可要好好做个小白脸驸马,把我的小公主伺候好了!所以啊,莫说让我‘吱’一声,就算要我学阿忠‘汪’几声都可以!”
“当真?”殷宁笑然看着她。
顾清棠眨了下眼,无辜地道:“若是你真的舍得我学……”她低头瞄了一眼阿忠,“阿忠……汪!”
“哈哈。”殷宁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看了一眼憋笑许久的小夕,“小夕,你不准笑!”
“是!”小夕急忙点点头,把头垂了下去。
这次换顾清棠暖暖地笑了开来,她殷勤地亲手给殷宁打好一碗银丝粥,“先不胡闹了,来,阿宁,快些用皁膳吧,莫要饿坏了。”
“我还要吃那个!”殷宁笑然指了指远处的一碟小点心。
“好!”顾清棠亲手给她夹了一块过来,这样的日子,顾清棠只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下,痛!
是真的,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只是,幸福是真的,现实也会是真的……
驸马府并非是世外桃源,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打破这一瞬的静好。
“驸马爷,公主,年公子来了!”小厮的禀报声才在前堂外响起,年怀安便气势汹汹地大步走了进来。
殷宁不悦地脸色一沉。
只见年怀安颊上带着几道指甲血印,冷冷扫了一眼殷宁,目光便落在了顾清棠脸上,“棠弟,走!随我出去走走!”
“啊?”顾清棠为难地看了一眼殷宁,“义兄,我这些日子都要留在府中养伤,只怕不能……”
“女人嘛,给她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了!走!”年怀安眼底染上了一抹怒色,“少婆婆妈妈的!”
“顾清棠,你敢走!”殷宁站了起来,挑眉一瞪年怀安,“这里是驸马府,年怀安,你见了本宫也不行礼,还敢在本宫面前凶本宫的驸马?你好大的胆子!”
“行礼?我连你皇姐都不行礼,又怎会对你这小丫头行礼?简直笑话!”年怀安嘲然一笑,“对了,你皇兄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地好好说话,况且,我们男人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女人插嘴的份?”
“你……”殷宁刚要爆发,却瞥见了顾清棠递来的眼色。
顾清棠连忙劝道:“义兄如此急的找我,定是有什么要事,公主,我去去便回。”
顾清棠不仅仅是她的驸马,还是皇兄的暗子。
昨夜,殷宁在书房中等顾清棠回来的时候,静静想了许多。她素来冲动,定是皇兄不想让她参与到这场诛佞大局中,所以才会故意在她面前也演了一场戏。
皇兄与驸马都背负着大计,她不可在这个时候任性坏了大事。
顾清棠看见殷宁半晌没有回话,舒了一口气,抱拳道,“义兄,请。”
年怀安得意地冷笑一声,拍了拍顾清棠的肩头,大步走出了驸马府。
才走出府门,顾清棠忍不住问了一句,“义兄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惹到了春风楼的哪位姑娘?”
“春风楼的姑娘岂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年怀安满心怨愤,“还不是我家里那个木头公主!这几日她不是一直留在这儿陪小公主么?我几日未见她,原想她也会想与我亲近一下,没想到才扑倒她,她便狠狠地抓了我一把!”
“……”顾清棠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年怀安越想越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所以昨夜忍不住打了她一顿,本想直接去春风楼寻点乐子,却被爹盯得紧,一时出不得府,只好等爹去早朝了,找个理由说来看看你,管家才放我出来。”说到这里,他恶狠狠地往驸马府中一瞪,“我知道你也受这小公主的气,所以今日我是故意激她一怒,好抬抬你的面子,算是警示她注意些分寸,欺负你,也要看看你是谁家的人?!”
顾清棠忧心地一叹,“长公主身子素来不好……”
“我才不想管这女人到底身子好不好,总之伺候不了本公子舒爽的,本公子都觉得碍眼!”说完,年怀安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走,陪我到春风楼寻点乐子去!”
“可是……我出来得匆忙……”顾清棠迟疑地应了一句。
“钱嘛,本公子最不缺的便是钱!”年怀安得意地一笑,“走,今日全部算我的!”
“如此……多谢义兄了。”顾清棠赔笑一声,心头却浮起一丝不安来,不知道殷影现在如何了?
小公主最心疼这个皇姐,若是知道殷影被打之事,只怕不会对年怀安善罢甘休。
所以,今日须找个机会暗中狠狠教训一回年怀安,也算是为小公主出一口气。
顾清棠跟着年怀安渐渐走远,茶楼之上,年宛娘缓缓走了下来,心道:“阿宁,你瞧瞧,这就是你在意的驸马,顾清棠与哥哥这种男人,怎会真正疼惜女子?”
“你们照计划行事。”年宛娘挥手示意身后的家将,“今日不可让顾清棠溜出春风楼!”
“是!”
“都退下办事吧。”
年宛娘定了定神,脸上现出一个哀色来,她径直走向了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