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吗?”
“普通朋友。她只是来凑个数,平时不做这个,所以,难免有点毛手毛脚。有什么得罪地方,还请谅解。”
“怎么会?小事罢了。”白潜握碗手却紧了紧,无人看见地方,崩出了一条裂缝。
下过雨林子,路很不好走。禾蓝狭隘竹林里穿梭,不知不觉,身上已经被雨水沾湿了,脚上也沾满了泥,她却浑然未觉。
天上云层渐渐厚了,淅淅沥沥地降下小雨。本是闷热天气,现衣服湿漉漉地沾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步伐急了点,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闷头就倒了进去。
坑里积蓄泥水全部溅到她身上,头发上都是污迹。
一双穿着黑色军靴脚踏过泥土,悄无声息地停她面前。
禾蓝抬起头。
白潜俯□,漫不经心地对她伸出手。这还是双修长白皙手,只是虎口处布满了老茧,禾蓝没有把手递给她,而是自己撑着身子慢慢爬起来。其间脚下打滑,还摔倒了几次,白潜把手插回裤兜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好久不见。”等她站直了身子,白潜这样对她说。
“……你看我笑话吗?”禾蓝咬住了嘴唇。
白潜似乎是诧异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他语气很轻和,说不上什么感觉,禾蓝心里就是难受,就像被一只无形手抓住了心脏一样。她记得他把头埋她脖颈处不停叫着“姐”样子,记忆越是清晰,心里就越是堵塞。眼前人还是那副好模样,出众眉眼和五官,只是,那笑容背后透出来是彻骨冷淡。
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白潜,就算有,那种情绪也不是对着她。
是什么改变了?
她想着这五年来自己变化,忽然有种物是人非惆怅。她不想伤春悲秋,心里却下着场雨。
这种相见,还不如不见。
禾蓝忍住心头泪意,转身就要跑开。
白潜拉住了她,把那洁白纤弱手腕手里一拽,她就不受控制撞他怀里。他顺势抱住她,紧紧扣住了她肩膀。
这个怀抱宽阔、温暖,他低头看她目光,却充满了戏谑、调笑。
——像外面那些士兵调戏女奴一样。
一种羞耻感从她心底升起,禾蓝用力想挣脱他。白潜任由她奋力挣扎着,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把她猛地按后面树干上。
粗糙树干摩着她皮肤,禾蓝觉得后背仿佛被锯子割开一样疼痛。
他目光,也不比锯子让她好受。
“放开我!”她大声喊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他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那对狭长眼睛里透出光像锐利刀子。
“……你要问什么?”禾蓝气息不自觉地弱了一下。
白潜冷睨着她,炙热呼吸扑面而来,话出口时候,他自己都微微颤抖,“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禾蓝,“……”
“说话啊,哑巴了?”白潜轻嗤了一声,“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吗?他们都逼我,一个个都逼我……我痛苦时候,我多么希望你我身边。白东楼说你是为了自己安危,所以才离开我——”
禾蓝几乎想大声辩解,话喉咙口却憋住了。
“可我不信,你不是那种人!”他目光缓和下来,轻声道,“告诉我,为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禾蓝多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复仇路那么艰辛,又何必扯上他?就算日后要告诉他,现也不能告诉他。这里是杜家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白潜再怎么厉害,这里也不是杜家对手。
她已经猜到几分,这次杜别把他请来,明显没安什么好心。
“说啊!”她目光让他有些畏惧。以前,他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字,现,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禾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打破他所有平静,让他从天堂摔到地狱。
问之前,他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管她扯什么理由,不管她有什么目,就算她还是骗他,他也不再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目,他也不想追根究底,可是,她为什么连个答案都不愿意给?
冰冷空气无声无息地钻进他身体,从每一个毛孔侵入,他赤红着双眼,握着她肩膀手不断收紧,骨骼都发出“噼噼啪啪”声音。
禾蓝吃痛,嘴唇都发白了。
白潜猛然惊醒,松开了她,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拾起了靠竹干上长刀。
禾蓝眼睁睁看着他林间穿梭,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天上雨越下越大,后变成倾盆大雨。豆大雨滴砸下来,把他头发、衣服都浸透,像从河里捞出来一样,白潜却没有任何感觉。
沿途竹叶都和他作对,不断绊着他脚。
天空阴沉沉,暗已经像夜晚一样。黑暗里雪亮刀芒迅疾闪动,伴着物体砸泥里闷哼声,路上竹子都被他一刀削断,竹叶脏污泥里污染了一地,被他双脚无情踏过。
杜别给他安排住处西南边溪畔。
一座精致竹楼,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