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我不以为然,并为她的不解自然风情深感遗憾,她才是真正奇怪又特别的:这个小小的足不出户的女人,竟然喜欢关注官场、商场的五色百味,竟然喜欢把脑袋上的天线伸得无限长,四处去碰触、探察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提早一个站下了车,在细雨中漫步。
虽是细雨,地上却湿漉漉的,到处是水,在晨曦里莹莹地闪着细碎的光。雨幕中有几个穿着薄薄雨衣步履急速的人,一副赶到农场或者电站去查看状况的模样。
郊区的植被多而好,大路两侧种满高大的道旁树,往外的郊野和房屋都被绿色的海洋环抱,六车道的大路中间也有序地种植着各种常绿树和花树。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区域,建设规划非常合理恰当。现在,这个绿色的有序世界正低头吸吮着春之甘露,轻轻地,喜悦地,羞涩地。
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小型住户,像乡间别墅,又像农人质朴的家,这些屋子尚处于沉睡状态。城里人习惯晚起,何况周末,被春雨的凉意浸润的被窝,估计有相当大的使人耽于慵懒的魅力。
再往前就是大片住宅区,这是居住在市区的人们第二个家,周六或者周五下班后,人们就会往这儿赶,享受将工作、压力、应酬迅速抛到脑后轻松。住宅区也还是静悄悄的,在绵绵的雨雾里酣眠,好像担心一醒转过来就破坏春雨的美意似的,它们善解雨意地接受着春雨的爱抚,应和着她的静默。
我在一家亮着橘黄灯火的面包店前停了下来,面包店的女孩正坐在柜台前发呆,两眼痴痴地望着店门外的一个角落,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并没看到什么,前面只有被雨水湿润了的一片光泽地面,我不禁又回望了女孩一眼,她还是那副发痴的神态,仿佛她也被雨侵润了,融化了,了无思绪地茫然。
我没打断她的痴梦,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店,店里除了两个店员还有三个女孩,那三个年轻快活的声音打破了春晨的寂静。
“我们这样冒雨去,是不是太疯狂了?”
“这哪算什么雨!”
“就怕淋湿身子感冒了嘛,最怕被妈妈唠叨了!”
“这两周不去今年就看不成啦,谁知道下周下不下雨?是不是下更大的雨?”
“就是,带雨的樱花才美呢!哎,都带相机了吧?充电了没?”
“带了,带了,照相狂!”
“什么嘛,现在不照难道要等人老珠黄的时候啊?”
“哎,别吵啦,看看买这么多够了没?”
“哇,太棒了!”
“哎哟,拎着好重呀,下车后还要走半小时呢!”
“你不是整天喊着要减肥吗?重就对了!”
“哎呀,你瘦,该你拎才对,我拎重东西怕会反弹呢!嘻嘻!”
“哈哈哈,懒鬼说鬼话!”
……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打闹着出了店门。
“附近有樱花看?”我问那个年轻的女店员。
“是啊,听说这两周开得最好。”
“远吗?”
“不远,坐四五个站就到了。”
“哦,好,谢谢!来,我要这个。”我递过去两瓶牛奶两个三文治。
“不客气。”女店员温和一笑,“请付十四块。”
“好的。”我付了钱,便推门离开。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年轻店员的声音柔柔的,是温暖的春天的雨。
远远的就看到“国色”“天香”四个隶体大字,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这个住宅区很大,方圆好几里,“国色”和“天香”是其中两幢最高最大的楼,呈弧形分居住宅区正门两侧,集古典与现代于一身的高大建筑,在细雨迷蒙的清晨别有一番风韵。我称之为“天台”的地方在“天香”一阁,是天香楼顶层最边上靠里的一间,所以在正门并望不到。
要是往常,楼下周围的绿化带中早有不少人在晨运了,今天却空无一人。一楼带花园的几家住户倒是起来了,是几个早起的老人,正亮着厨房的灯在准备早餐,也有几个在花园里活动的,侍弄花草、蔬菜,收拾小孩子扔在院子里的东西,他们持重和默然的神态动作,仿佛在舒缓地表演着一场无声的生活剧。
我绕过正门,穿过一个巨大的喷泉绿化区,从一侧是绿化带一侧是一个大篮球场的狭长小径走向天香楼向西最边上的梯道。一开始我很奇怪这个黄金位置竟然安插着这么大的一个篮球场,到了顶层一望,才知道这样安排的妙处:它在为困居高层的人安排现场直播的赛事。这个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写意篮球场成了都市人假日的最爱。
梯道门口没有人,迷林还没来。我收了雨伞,开门走进电梯。
晗说信任我,当然也就信任我的朋友,所以我尽管放心带朋友来,迷林当然是喜欢来的。
2贫矿
这一大早的出门,这一小时的车程,这半小时的步行,我是整个被春雨浸透了,快乐得无以言表。
既然迷林还没到,我没必要枯坐在家里等候。我解决掉一个三文治一瓶牛奶后,就直接拎着手提电脑上了天台,插上了播音器,那个水润润的灵秀世界,马上响起了欢快优美的《蓝色多瑙河》。
春天来了,大地在欢笑,蜜蜂嗡嗡叫,风吹动树梢……
童声合唱,我特别喜欢的。
春雨无声,像个乖巧的孩童,我在它的静默和乐曲的欢快里,很快就完成了专栏的稿件。随后我打开我自己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