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桃红恐惧地看着白芷水,咬着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认罪了。
“白氏!”琴老夫人杵着拐杖大吼。
白芷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桃红,“本夫人看你似乎很为难,那本夫人帮你一把,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你说这账本是本夫人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成了本夫人的心腹,本夫人又是什么时候把账本给你的?签契约的人又是谁?若这账本不是本夫人给你的,那幕后的人又是谁?”
白芷水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把之前被桃红牵着鼻子走的众人带出了逻辑误区。
“夫人……”这下桃红自作自受了,“夫人,是奴婢的错,不该暴露账本。奴婢也知道夫人准备放弃奴婢了,奴婢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完成夫人交代的每一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扛下所有的罪状,只希望夫人能善待奴婢的家人,这样奴婢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桃红不要命地磕头,又重新把自己归为白芷水的心腹,甚至不惜用威胁的语气告诉白芷水,她可以顶罪,前提是,白芷水不能对她家人动手。
她言语含糊,却带着众人的思绪,将白芷水绑在了她身上。
白芷水只微微一笑,“本夫人没记错的话,你是前年到我院子里的,要成为我的心腹,至少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吧,要我彻底信任你,则需要更长的时间。账本上的账目可是从五年前就开始记录的,本夫人究竟是有多信任你,才把陈年老账放在你身上,宁愿不用自己的陪嫁,而对一个三等丫鬟掏心掏肺?”
桃红是相府的人,虽然卖身契在白芷水身上,可白芷水身边有自己的人——从护国公带来的陪嫁,不说别的,就说夏嬷嬷,论忠心,桃红如何与夏嬷嬷比?
大家都不是笨的,白芷水轻飘飘的一句话,众人就发现了猫腻。
桃红趴在地上,害怕得发抖,愣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只用行动告诉大家她的委屈与隐忍。
“老爷,老奴还在桃红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套男装。”先前的嬷嬷再次说道。
众人又惊了。
婆子面无表情地将衣服摊在身前,等着琴东山发话。
“这衣服……正是当初与小的签契约的那人所穿!”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眼睛一亮。
“你确定?”威胁的语气,自然只有白华风敢说。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肯定地点头,“大人,小的肯定,因为这衣服袖口上的污渍正是那日在‘国色天香’签契约的时候弄上去的墨汁,小的不会记错。”
众人恍然大悟。
在外面放印子钱的是白芷水的心腹,桃红与那人勾当上了,自然也就成了白芷水的人,账本交到她手上,合情合理。
这下更坐实了白芷水的罪状。
琴睿焯频频朝琴琬使眼色,在他的认知里,不管这里坐的人如何位高权重,只要琴琬一句话,没有成不了的事。
虽然之前琴琬与娘的关系不好,可这些日子以来,琴琬改变了不少,更何况这是关系到娘身家性命的大事,琴琬不会袖手旁观。
可此时的琴琬,歪着脑袋看着花厅里的闹剧,她知道只要她一句话,此事就能立即平息,可她偏不。她等着纪氏和琴东山眼睁睁地看着胜利从眼前划过,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可真的伸手才发现,那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大人……”京兆尹这次又朝琴东山看去。
“这事自然要秉公处理。”琴东山又要大义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