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不了了之喽。”
谭熙熙不忿,“你爸怎么能这样?”
“算了,他下午电话里和我说了半天,看那样子也是够为难的,他到底是我爸,我也不能逼着不放。”
谭熙熙怕他再喝闷酒,就想多说几句话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看不出,你还挺孝顺的。”
覃坤确实是喝高了,还是靠在那里眼望天花板,但话比平常多不少,“我很小的时候就有点明白他和我妈是怎么回事了,那时候特别讨厌他,每次见他都给他冷脸。我爸其实一直是挺有威严的一个人,但就是对我有耐心,给他多少冷脸都打击不倒。”
谭熙熙心里起疑,问,“你总给他冷脸的时候几岁?”
“五六岁吧。”
“哦,”谭熙熙明白了,她可见过覃坤小时候的样子,又白又嫩的小正太,大眼睛小鼻子,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样,还经常生病,身边人全都捧着她。
那时候杜月桂就很有经验的说,皮肤白的小男孩小时候都娇气,爱生病,要是那种像小黑蛋一样黑黑的小小子就结实,不过也不要紧,小时候照顾周到些,不论黑白,长大了都一样好。
也不知道她这番言论是从村里哪个老人处听来的,确实很准,覃坤小时候三天两头的闹毛病,一长大就好了,不但好了,貌似人还越来越结实,不然肯定吃不了演艺这碗辛苦饭。
不过他小时候那样子肯定也是招人疼,想想五六岁的白嫩正太装酷就可爱,他爸能跟他一般见识才怪了。
覃坤接着说,“后来有一次,我忽然半夜发高烧,烧得很厉害,吃药都不退,我妈害怕,就半夜打了我爸的电话,吴家那会儿在官/场上好像出了点事儿,大伯和爷爷都被隔离了,我爸的企业也被监管,要他停职协助调查。那段时间吴家真是挺艰难,我爸大晚上的竟然连司机都派不出,他自己过来把我背去医院的。我那会儿已经挺大的了,他背我背得衣服都被汗打透。”
说着一仰脖,把手里的大半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那时候我就想,算了吧,人没有挑选父母的权利,好的坏的都得要,他这样的虽然不好,但也不是最差,我就凑合了吧。”
谭熙熙见自己一个没看住,他又灌了杯烈酒下去,顿时有点急,“哎呀,别喝了!你喝醉了我可把你运不到楼上去!”
覃坤黝黑的眼睛很不满地转到她脸上,“你不是担心我喝醉阿,是在担心抬不动我?”
谭熙熙不跟喝多的人一般见识,立刻给耀翔打电话,让耀翔尽快赶过来,她一个人可搞不定醉鬼。
好在覃坤酒品不错,喝高了不吐不闹,就是话比平常多了几倍,只要挑准他感兴趣的话题,就能乖乖和你一直聊天。
谭熙熙口干舌燥,一路从覃坤的新片陪着他聊到了自己见义勇为的对象为什么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咬牙把祁强承认对她是“一压钟情”而非“一见钟情”都说了出来,耀翔才姗姗来迟。
耀翔到底比她有经验,覃坤经常出席一些应酬场合,难免有被人多敬几杯的时候。
这时进门看清楚情况就直接去扶覃坤,“坤哥,上去睡了,明早六点半起床,抓紧点,还能睡四个小时。”
覃坤听了这话,果然就顺着他的手劲站了起来,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顺顺当当的被拽上了楼。
谭熙熙在他们后面郁闷到不行,这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事儿她竟然傻乎乎坐在这里费了两个小时的唾沫!
《影壁之战》的剧组转战回c市,覃坤近段时间都在近郊的片场拍戏,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出门。
耀翔昨晚过来就直接睡在了客房,早上六点半刚过就准时到餐厅报道,抬头看见谭熙熙端着一小锅粥从厨房出来,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谭熙熙因为要早起做饭,昨晚比他们睡得还少,正在因为缺觉而感觉有点烦躁,立刻问,“你笑什么?”
耀翔努力忍笑,连连摆手,“没什么,真没什么!”就是覃坤昨晚上楼后酒劲还没过,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把某人被“一压钟情”的笑话很流利的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