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明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的父亲到底是谁。
秦修明是国公府的公子哥,贵族中的贵族,亲戚太多了,远房亲戚更是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而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他哪有那心情,挨个亲戚都记在心里。
秦修明道:“你起来说话,去花厅说话吧,不要在这里哭哭泣泣的!”
这个人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地跟在秦修明的身后,进了厢房。这个人姓蒋,名叫蒋宝玉,父亲名叫蒋传尊,家里还有个哥哥,名叫蒋宝石。
蒋家兄弟两个的名字都不错,但他们家绝对不是卖珠宝的,相反家里并不怎么有钱,属于破落户那种,顶多也就算是表面光鲜,家里没什么财产的。
蒋传尊和秦府的一个如夫人,有点儿亲戚关系,是远房亲戚,这个如夫人是秦修明的长辈,是秦修明父亲的小老婆,但秦修明是嫡出的四公子,他根本就不把如夫人这种小妾当回事儿,如夫人的亲戚,他也从来不拿正眼看。
不过,这个蒋传尊是个脸皮厚的,他缺钱就来找秦家,后来发现在秦家当中,最好说话的就是秦修明了,其余的几位秦家公子,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根本就没法和人家搭上话儿,只有秦修明还算和气。
每次蒋传尊来秦府,只要秦修明在,都会赏些小钱给蒋传尊,甚至比如夫人给的钱都多,蒋传尊便把秦修明当成了恩人一样,每每见到,便拼命的巴结,砰砰地磕响头,有时候响头磕的太响了,甚至会把他自己给磕晕。
在蒋传尊的影响下,蒋家的两个儿子也都如此,但大儿子去了外地,长安只剩下了小儿子蒋宝玉,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蒋宝玉给秦修明来磕头,每次磕完头,都能领点儿赏钱。
秦府的仆人们都说,现在蒋家就是靠四公子给的赏钱,维持家用呢,要是哪天四公子不给赏钱了,蒋家的三个老爷们估计得饿死一对半!
但这种被打秋风的事情,秦修明是不在乎的,才几个小钱而已,他有的是钱,完全不在乎。
秦修明指了指厢房里的胡凳,让蒋宝玉坐,他自己则坐到了月牙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具体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蒋宝玉又开始哭哭泣泣了,说道:“家父昨天晚上去世了,但死得非常蹊跷,我不敢擅自移动父亲的遗体,急着便过来给表哥报信儿!”
秦修明皱了皱眉头,赏蒋家父子几个小钱,那他是不在乎的,但要是什么婚丧嫁娶这样的红白事都来找他,他就烦得很了,他觉得蒋宝玉跑来找他哭哭泣泣的,也就是想要一笔丧葬费罢了,什么蹊跷不蹊跷的,都是在胡说八道,为的是多要几个钱罢了。
秦修明摆手道:“你先回去把父亲的丧事办了吧,你去账房,说是我说的,给你支五贯钱,你这就回去吧!”
说完,秦修明站起身,就要赶蒋宝玉走,他也要回去补一觉了,昨晚没睡,忙乎了一宿,现在困劲儿上来了,就是想睡觉。
蒋宝玉忙道:“表哥,表哥,我不是来要钱的……”
秦修明感到很烦,蒋宝玉死皮赖脸的非要叫他表哥,他也不训斥这家伙了,要点儿小钱,给了也就是了,但现在要耽误他睡觉,这个他当然就要有点儿生气了!
“到底什么事,要说就快说,不说就走人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秦修明的公子哥脾气终于爆发了,再不对这种莫名奇妙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客气了。
蒋宝玉大吃一惊,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秦修明好大的脾气,不比他的那些兄弟脾气好啊!
蒋宝玉连忙道:“表哥,家父是被人害死的,是被毒蛇咬死的啊!”
秦修明一听,啊了声,道:“什么,被人害死的?”
蒋宝玉连连点头,哭丧着脸道:“是被五步蛇咬死的,不过这种蛇咱们长安也没有啊,那肯定是被人放进被窝里的,那当然就是被恶人害死的!”
他这个人说话不清不楚,根本就没有把事情叙述清楚,但却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父亲蒋传尊,就是被人害死的!
秦修明听明白了这点,乐得一拍大腿,叫道:“是被人害死的?太好了,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蒋宝玉被这嗓子惊呆了,长大了嘴巴,怎么回事,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了,为什么秦修明这么高兴,是不是认为以后就可以摆脱我家了,不用再给赏钱了?
想到以后有可能没有赏钱了,蒋宝玉比死了父亲还要伤心,以后就要衣食无着了,这也太悲痛了,怎么活啊!
想到此处,蒋宝玉叫了声:“我苦命的爹啊,你死得好惨啊……”
秦修明哈哈大笑,对着蒋宝玉就轻轻踢了一脚,笑道:“好啦好啦,你爹死的太惨啦,你要哭回家之后再哭,我给你家五十贯丧葬费,你把你爹风光大葬吧!”
蒋宝玉这才稍稍收声,便仍不知秦修明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刚才还看秦修明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现在却又生龙活虎了!
秦修明道:“你爹是被人害死的,那个现场有没有被破坏?现场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案发的地方,你爹是在什么地方死的?”
蒋宝玉忙道:“懂得懂得,我懂得现场是什么意思,我有时候也会去衙门那里听审案子,现场是不可以被破坏的,所以我没怎么动,表哥你要去看看吗,还是咱们现在就报官?”
秦修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