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想了一下,他现在推断姬大力没有死,这个推断有些大胆,但如果加上了吴家老姑娘,两个人一起跑的,那么,这个推断就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张浩元低着头,闭上眼睛好好地把自己的思路捋顺了,等他捋顺之后,发现他的推断还是很有根据的。
首先,姬大力是一个很能干活儿的人,并且是有手艺还有力气的,对于开油坊的一切,他都是了解的,如果这时候他有了本钱,那么他会很快开起一个油坊,并且开始赚钱。
其次,姬大力现在有本钱了,他身上有银子,只要寻到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了,这个地方可以由吴家老姑娘给他寻找,比如说在庆州附近找。
最后,姬大力这样的壮劳力,却是一个童养婿,没有子嗣可以继承他的姓氏,这也就罢了,连子嗣都没有,他必然不会很高兴,加上牛氏常年压制,他定会不满,如果吴家老姑娘主动靠上来,比如说要给他生个儿子什么的,姬大力这样没有见识的人,是极有可能上当的,或者说是你情我愿,与吴家老姑娘私奔。
至于说到倒霉的焦肥六,却是不知为什么会死掉,还戴着姬大力的假金戒指,是姬大力想相装成是自己被害了,从而使牛氏不再找他?
这倒也有这个可能,但其实没有必要,相反牛氏肯定会报官,官府一旦介入,姬大力的事情岂不是更难保住秘密么!
张浩元叹了口气,这村案子并不如何难破,麻烦的是要去找人,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姬大力和吴家老姑娘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可是不太好找的。
要派人去找姬大力,就必须要回衙门了,张浩元带着众人一起进城,回了万年-县的衙门,虽然张迟没在,但这种事情他就可以作主,亲自写了一道公文给庆州的地方官,请当地官吏配合,而万年-县当然也要派出官差去,不需要多派,四个就足够了。
张浩元亲自挑选了四个捕快,让他们带上公文,然后叫来领头的那个捕快,说道:“姬大力没有出过远门,而吴家老姑娘最远的地方就是去的庆州,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讲,不可能选择去别的地方,只能选择去庆州,甚至连庆州都走不到,就会找地方停下来。”
捕头连连点头,张浩元对于姬大力这种人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这年代的百姓很少有出远门的,甚至能走出家乡百里之外的人都很少,对于大多数来讲,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集镇了。
姬大力成天在油坊里干活儿,外面的事都是牛氏在处理,长年如此,姬大力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出远门,对于一个四十岁的人,没有出过家园百里之外,那么这个人一旦出远门,必定发蒙,这个不用多想,肯定是这样。
那么,能出主意的人就一定是吴家老姑娘,而她到过的地方就是庆州,只能凭着记忆去那里,就算是在庆州并不能得到亲戚的帮助,但在一个相对熟悉的地方,也会让吴家老姑娘心里感到安全,尽管这种安全实在是太不可靠。
这般推断,姬大力和吴家老姑娘要去的地方就会圈定了,只能是庆州。
张浩元又道:“你们到了庆州之后,先把公文给当地官府送去,然后便请他们帮忙,在城外各村庄转一转,问问有没有租房子做生意的,做的就是撞油的生意,他们初到外地,为了省钱,一定不会住在城里,所以去周边的村庄问问,找到他们的可能性会更大。”
捕头一一答应,这才领着捕快出发,四个人全都骑马,路上不敢耽误时间,一路急赶,往庆州方向奔去。
庆州,城外七里,吴家庄。
一座很大的院子里面,姬大力正在从人力车上,往屋子里面搬料饼,这些料饼是打算用来撞油的,都是上好的料饼,姬大力自己亲自挨个挑好的。
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这妇人便是吴家老姑娘,不过,她现在已经自称是姬大嫂了,并且对于这个称号非常满意,她三十八岁了,终于成为有丈夫的女人了!
吴家老姑娘走到姬大力的跟前,给他擦汗,笑道:“当家的,歇一会儿吧,我熬了汤水给你,加了糖的,甜着呢!”
姬大力很享受这种称呼,他看了眼吴家老姑娘的大肚子,笑道:“怎么样,今天孩儿有没有动得厉害?”
吴家老姑娘抚摸着肚子,说道:“还好,今天动得挺厉害的,可能是你不在家,出去搬料饼了,所以孩儿想你了呢!”
姬大力大喜,蹲下了身子,对着吴家老姑娘的肚子,大声道:“儿子,你想爹爹了吗?”
吴家老姑娘连忙拍了一下他,嗔道:“你看你,这么大声,吓到孩儿怎么办!”
姬大力挠了挠后脑勺儿,道:“对对,你看我,嗓门儿太大了!你快点儿进屋去歇着,不要劳累,你要是累了,咱们的孩儿岂不是也要累着了!”
他扶着吴家老姑娘一起进了屋子。
姬大力和吴家老姑娘在吴家庄刚刚租了房子,这里的房价不高,比长安附近的房价可是便宜得多了,他们租了一个大院子,一租就是一年,打算开个油坊。
这段时间,姬大力天天进庆州城,各个卖油的铺子他都转了,发现这里的油制作得都不好,比长安的油差得太多了,他要是开一家油坊,凭他的手艺,那么做出来的油一定好卖,温饱是必定不愁的,说不定还会发家致富。
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姬大力干活儿更加有劲儿了,他本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