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柔:“无碍。近来事情比较多,手头放不下,待过了这阵再休息罢。”
白风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对方,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暗暗记下得让她多补补才是。因中秋的缘故,紫雷近来皆在云凤殿内处理情报,要留到十五之后,因此正是机会。白风在心里琢磨着食补之策,直到紫雷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紫雷原先翻动锦缎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停顿了下来,目光望着白风,有些犹豫道:“我听说了……那件事。近来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隐隐觉得青若姑娘对公主而言是个掣肘……这对公主不好。”
白风心中何尝没有这个隐患,如今见第一次有人提到,也深有同感。墨雨向来是不管这些的,赤电又还小,什么也不懂。弄得便只有她一人为这些事操心,有时想起来都会觉得惆怅,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紫雷看到白风的表情,心下已明白几分,便自顾说了下去:“你也许不知。公主那日同青若姑娘去大兴善寺时,碰到了青夫人。两人为此还闹了些矛盾,虽后来很快和了好,然我还是不免担心。不过是因为同娘亲见了面,便觉得心中愧疚,若是以后不得不站在对立面,可该如何是好?你知这种事,总归是不得见人的。青家又不同寻常人家,其长女怎可由着作出这等事情?”
白风的确不知大兴善寺这档子事,闻言神色不禁也跟着有些担忧:“这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青若姑娘不同于宫中之人,加之性格良善,亲情观念总是重些。公主应该不会允许这些发生罢。”
“说不好。”紫雷垂下眼,手指抚弄着那些锦缎,状似不
经意地道,“公主毕竟是女子,这天下还是男人的天下。青宇可是好糊弄的主?何况青成、青烈两人尚在朝中当值。若是来讨人,左右不过拖个一时半会,总是留不了一辈子。依青若姑娘的性子,你觉得会为了公主,能与家中对立么?”
白风听到紫雷这般问起,一时也不知该答些什么,只好道:“我瞧青若姑娘也是爱着公主的……”
“那又如何?”紫雷忽然打断了白风,声音却依然柔婉,却有了坚定,“纵是如此,我也不见得她会爱公主爱到去与父母对抗。自我入府以来,偶尔也碰见公主把玩那个陶人,更是无意撞见过公主书房的画像。我本不知底细,然见了青若姑娘后才明白了一切。那时我便知晓我无法劝公主了。可是我担心,青若姑娘是否承得起这份情意?非是我不看好,实在是现状无法令我看好。”
“照你说,那能如何?”白风皱眉问道。
“置之死地,”紫雷抬眼,目光坚毅决绝,“而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中午就写好了,jj太卡发不上来,下午去和朋友看少年;
话说电影真的好好看。爱李安~~~
☆、中毒
青若不知此刻自己正在被提及,仍窝在锦颜书房,站在书架前一本本寻着是否有中意的书。旁边锦颜则专注地处理着事情,同时将紫雷带来的情报过了一遍,思考着近来发生的刺杀事件。
青若随意取了本毛诗,过去窗边的榻上翻看。对于毛诗青若倒已经有些烂熟于心了,然心中仍是为那些诗句所倾慕不已。不料才翻了没多久,就见有些毛诗旁都批注着一些蝇头小楷,虽瞧着娟秀,笔锋却又略微凌厉,正是锦颜的字。青若下意识地抬头悄悄瞄了瞄低着头的锦颜侧脸,见对方垂着眼,纤长的手指握着支小狼毫,正在写些什么,偶尔停顿下来思忖一番,又接着下笔。那认真的神色不禁让青若的心漏跳了一拍,兀自微红了脸撇开视线看手中的毛诗。锦颜当时看毛诗应很是仔细,那些字便附在书页边的空白处。有时觉得特别好的,也会在旁边重新抄写一遍。青若看得兴致盎然,唇角不由得带了笑。
当青若翻到《采葛》时,那蝇头小楷又出现了: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三岁不见,思之如狂。思之如狂,望我神伤。
青若怔了怔,有些不解。看这些话语,似乎并非纯粹是因诗中所述而感叹,更像是……因自身相似处境而发。
果然,在之后青若又翻到了一句,是标在《桃夭》旁:之子于归,唯吾愿矣。
这更像是……因心中之人所发出的感慨。
青若感觉心口有股难言的酸涩冲上来,漫过自己的口鼻。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制住那感觉,并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她又忍不住抬头望向锦颜,看着那轮廓优美的侧脸,不禁有些晃神。
说不好奇是假的。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怎样的人,才会住进那个美好的人儿心中呢?会让她“思之如狂,望我神伤”,会让她觉得“之子于归,唯吾愿矣”。想来,应是恋得极深,才会让一向淡薄的女子牵挂于心。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敢问。
锦颜忽然微微偏了头。正对上青若的视线。
一瞬间,青若只觉得心下慌乱,避无可避,做贼心虚般的将手中毛诗合了拢。
“锦颜,你想要吃些什么吗?我去厨房弄来。”为了躲避这一刻的心虚,青若在对上锦颜视线的时候连忙说道。
锦颜沉默了会,就在青若想重新说话之时,才开了口:“若儿那天做的莲子羹很好吃。”
青若闻言心一松,从榻上起了来:“那我这便去弄。你等我会。”
锦颜点点头,又接着垂眼做事。
青若将手中烫手山芋一般的毛诗重新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