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劈回男身,想来是隐了仙气又远离了九重天的缘故,心中很是窃喜,她开口问道:“大人为何有此一说?我二人来魔界是有些要紧事,不知大人能否通融通融?”
虚妄答道:“近日魔界只许出不让进,不管多要紧的事,你们还是等些时日再来罢。”
离鸢自袖中金丝乾坤袋里摸索出一株仙草,递给虚妄,恳求道:“大人能否行行好,我与那位小兄弟行了千里路,历经艰难险阻才寻到此处,如何还等得了几日?求大人开恩放我们进去罢。”凤歌乍闻“小兄弟“三字,深觉受辱,只是现下情况特殊,暂且记着秋后再算。
那仙草算是个稀罕的,虚妄似没想到这小妖能拿出如此宝物,然又不愿这样轻易就放这两个小妖通行,只接了那株仙草拿在手中细细查看,却不言语。亏得离鸢与东陵仙君常混迹于凡间市井之中,晓得此时虚妄这行为就是奸商之举,多讹一点是一点儿。离鸢又在那乾坤袋中一阵摸索,这回掏出的,却是极其少见的一株白若,这仙草据说只生长在灵气充沛的仙山福地,食之大补。
虚妄见了,却一把抽出腰间铁扇,对着离鸢喝问道:“你这小妖何处得来这仙草,只怕身份并非寻常,入我魔界是否别有用心?”
凤歌在离鸢身后暗自警戒,决计不能让这魔头有机会伤了她,离鸢忙道:“大人误会,这些仙草乃是我们拼了性命自天界仙山偷来的,仙草虽好,对我等修为低下的小妖来说,用了却也是浪费,就想着拿到魔族交换些用得上物件,现下孝敬给大人您的可是最最上乘的,仅此一株,望您能开恩放我们进去。”
虚妄闻言收了铁扇,接了那株白若纳入袖中,道:“进了这门,你们两个小妖可莫要逗留,速速走远一些,免得给我惹来麻烦。”说罢大手一挥,那坑坑洼洼的土墙上就出现个一人高两人宽的黑洞,洞内黑雾翻滚,根本看不清是何情形。凤歌二人站到门前,虚妄取出铁扇轻轻一扇,离鸢只觉眼前一黑,已然跌入黑洞之中。
待到脚踩实地站稳了身形,才发现已身处魔界边缘一条偏僻小道上,而身侧的凤歌殿下正望着自己,一脸憋笑的表情。离鸢低头审视一番,方才那魔头一扇子险些将她扇出了原形,就算现在形象不佳,却不知有什么好乐的?凤歌开口提示道:“这位妖娘,你的耳朵掉了。“离鸢忙伸手去摸,果然头顶的圆耳朵只剩下一只,她可是照着雪影兽冰雪可爱的样子化身的妖娘,奈何顷刻之间给那魔头扇成了一只耳。
悄悄施法变出另一只耳朵,二人这才沿着崎岖小路往前走去。凤歌道:“方才让上神破费了,连那白若仙草都舍得拿来送人,上神着实大方得紧。”离鸢道:“一般一般,我别的宝贝没有,区区几株仙草还是拿得出手的,怎比得上殿下你,才是真正的出手阔绰。”她指的自然就是凤歌所赠的金丝乾坤袋。
略一停顿,离鸢又继续叮嘱凤歌:“你我既已离开天庭,未免暴露身份,就不以殿下相称了,我且吃点亏,与你扮作一对姊弟如何?”凤歌不语,离鸢问道:“难不成又生气了,当我成心占你这便宜?我若成心,你当唤我一声姑姑才是,既然难得同行,就别这样拘着,叫声姐姐来听听可好?“凤歌内心十分后悔,何苦冒着被陛下抓住的风险带这人来此,她瞧着哪有一点忧心的样子?凤歌快步前行,离鸢仍在身后作死地嚷着:“嗳,小弟你慢些走呀,且等等姐姐我……“
凤歌于心中暗自盘算,碧血煞被封印于魔界恶灵之渊数万年,如今一朝重获自由,定会急着寻找宿主,而它受压制多年,找到宿主第一件事,必定是大肆杀戮些小妖,吞食些妖力以更好地与宿主相融合,方能施展出全部法力。那么,只需问得魔界近日何处有妖物作乱,应就能寻到碧血煞踪迹,而若论打探消息,最佳场所非客栈酒肆莫属。
魔界之中亦有热闹非凡的集市,此时二人行走于街道之上,离鸢不由惊叹,这里竟比天庭竟还要热闹几分,有长相奇特的各色妖男与妖娘擦身而过,有兜售魔界特有之物的小摊小贩热情吆喝,也有妖流如织的饭庄酒馆。她在一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因那摊上摆满了幽蓝的花朵,是她这花神也从未见过的,正要伸手取一朵来瞧瞧,却被凤歌狠狠敲打了下手背,不由“哎呦“一声痛呼,倒惊起了对面的摊主。离鸢问:“你打我做甚?“未等凤歌作答,那摊主就笑言:“这位妖娘竟不知这花乃魔界妖花,摸不得吗?“
离鸢问道:“摸了又当如何?“凤歌欲拉她离开,她偏要站在摊前刨根问底。
那摊主是只鼠妖,生得尖嘴猴腮,面相刻薄得紧,待客倒是无比热情,他指了指旁边摆放的几只外形奇特的木盒,答道:“此花当以木盒盛之,需到用时才能接触到身体。”
离鸢又问:“敢问这花究竟有何用处?”那鼠妖瞪大眼珠子,胡须一抖一抖地问道:“你这妖娘怎的连这都不知?这妖花乃催情花,自然是妖娘你与身后这位相公,月黑风高之夜,用来提升闺房之乐的宝贝了……“离鸢闻言大窘,怎的魔界民风开放如斯,连这种东西也能公然当街叫卖?她慌忙解释道:“那位不是我的相公,我也不是要买你这花,你可千万别误会,别误会。“说罢连忙开溜,那鼠妖摊主啐道:“不买还瞎问个半天,倒让我白费口舌,这又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