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难以捉摸的气息在窄小的空间内弥漫。
盯着魏艮那张在光与暗交界处的侧脸,姜心发呆了好一会儿,“魏艮,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抛弃我···”双眸尽是无助与凄惶,犹如一位卑微祈求的孩童,一点也找不出人前那个完美无缺的姜心。
从始至终,安静的车内只有姜心一人在自顾讲话,絮絮叨叨地,听不清说些什么,像一个可怜的疯子。
“你忘了吗,我们都是同类人,太多美好的事物,不适合肮脏的我们。”姜心的声音轻缓得悲凉。一字个一个字的吐出口,似乎是想要把一根又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针顶入彼此的脑海。
瞬间,那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再多的掩饰一击即碎。
突如其来的刹车使得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虽然有安全带做保护,可因为惯性头部仍旧猛烈地撞向后椅,剧痛侵蚀着姜心的意识。
超速违规行驶并没有酿成车祸,姜心忍者疼痛睁开眼,竟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两个人没能一起去死。
当初姜心不知道魏艮和他一样都是戴上面具过人生的人,契机使两人的秘密恰巧被彼此撞破,背负着不堪的两人不清楚怎么的就走到了一块儿。
说好听一些,是彼此间惺惺相惜,可两人明白,彼此不过是互相怜悯对方。
刹车声之后换来长久的寂静,紧急灯毫无生机地一闪一闪,微黄的光线映照在两人苍白的脸上。
车内太安静了,一丝丝声音都可以被无限放大,魏艮握得握住方向盘的手咯吱作响,全身的血液几乎炸裂般地翻腾,姜心像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道,“魏艮,你现在是在赎罪吗?”
原本以为无懈可击的高墙倏地轰然倒塌,残垣背后之物是极其想要摆脱却又不断折磨的过去。
两年前高考的那个夏天后,魏艮去了英国,目的并不是采访他的杂志上所述为了进军演艺圈。
魏艮是去逃避良知的谴责。两年前三三父亲单成志的那起刑事案件其实跟魏艮脱不了干系,应该说若不是魏艮,单成志便不会入狱。
那天晚上魏艮和同学在三三家的宵夜店与别人起了冲突,大家都喝了些酒也不知是谁掏出一把刀子,单成志过来劝架一把夺过刀子,但是在慌乱的推搡之中,单成志手中的刀子却不小心就刺进了一人的胸膛。
谁都不知道,但魏艮却清楚的记得,是由于他撞到单成志的手肘,单成志才会过失杀人。
后来在公安局做笔录,魏艮也不曾开口说过那天晚上事情真相,是他断送了一条人命,毁了两个家庭。魏艮承认他自私懦弱,所以他才不敢面对单成志,不敢面对三三,从而奔走异乡。
那个秘密积压在内心最黑暗的盒子里封藏,利用微笑的面具伪装苟且的自己。
两年了,即使逃得再远也洗脱不掉身上的罪孽,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国选择赎罪。
既可悲又可笑。
“魏艮,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对三三的帮扶,你就可以赎清你的过错吗?”姜心冷冷地看着魏艮,她卑劣地希望魏艮的罪孽永远也不要偿还清,陪同她在恶臭的泥潭中垂死挣扎。
这时魏艮面色已经平静下来,“我会在三三身边照顾她。”
“不准!魏艮,我不准许你再去靠近她!”尖锐的女声在大半夜里格外慎人。
姜心的面部变得扭曲,如同吸食不到鲜血的妖魔,拼命抓住身边的魏艮,“魏艮,你是我的!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你要陪我一起堕落!”
“姜心,你疯了。”魏艮抽回手臂,传来的刺痛应该是姜心的指甲所致。“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动她。可你呢姜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已经触及我的底线了。”魏艮的双眸冰冷到极点,像一把锐利的尖刀隐隐闪现出寒光。
见魏艮撕破脸,姜心也无意隐瞒。
姜心早就知道三三与封泱的关系,在丹麦拍戏回国后,是她指示的别人去曝光三三与封泱的关系,拍广告那次也是姜心买通的l在衣服上动的手脚,还有其他种种绊子包括在网络上一直对三三的抹黑都是由姜心策划。
“呵,是我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我做的。可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嫉妒你对她好,我嫉妒她明明是一副白莲花模样的婊子,还有那么多人捧她当宝。而我却只能做被人穿烂的破鞋!”
不是每个人涉入娱乐圈的人都像三三一样好运,身后有一位能护她周全的封泱。
从姜心十七岁出道并与公司签约之后,经纪人便对她进行了长达六年的性侵犯。
姜心想过去死,可经纪人却以家人要挟。无计可施的姜心试过反抗逃跑,但都是徒劳,甚至还会遭受到更为变态残忍的蹂躏。强暴、lún_jiān、甚至被迫吸毒,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怖的人间地狱。
直到与魏艮的相遇,永无终止的黑夜才不会变得那么可怕。退去完美外壳,同样腌臜的两个人谁也不会嫌弃谁,在烂泥潭中彼此相拥,卑微取暖。
两人在车内静默着坐了很久。
魏艮望向东边天际边泛出白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姜心,停手吧,你得罪的人是封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