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看着年纪也很轻,跟两人差不多,面皮微黄,个子不高,但眉目俊美,比秦若峰俊秀多了。这个俊美少年身穿一袭白衣,作文士打扮,腰佩一块洁白的玉坠,身上不见有什么兵器,双手空空,神情颇为悠闲。
咕咕早已烧化了尸身,停在卫子风肩头闭目养神。此时听到有陌生人说话,睁开眼来看了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卫子风见他长得儒雅好看,也没什么令人反感的神情,心下不禁大生好感,拱手道:“兄台见笑了。我们也就是随口谈谈说说,哪有什么进京考状元的能耐?”
那美少年也拱手道:“哈哈。在下路经此地,无意中听到你们在这又是吟诗又是说故事的,精彩非常,因此情不自禁出声惊动了两位。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秦若峰对他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兄什么兄,台什么台?这是个女的,女扮男装。”
卫子风愕然道:“女扮男装?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秦若峰道:“嘿,这太简单了。这个人虽然作了一些易容改装,但眉目太过俊美,神情举止颇有女儿之态,说话声音太过娇嫩。最容易看出的是,你见过哪个男的胸脯这么鼓?你有吗?”
卫子风:“……”
秦若峰低声道:“这个女的别看是空手,还扮作了文士,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还在此地出现,对咕咕喷火烧尸体也没大惊小怪,更不会是寻常人,说不定跟这些盗墓贼有关。看我如何戏弄她。”说着提高了声音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兄台是个读书人,还独自一人在这里行走,不怕遇上强盗吗?”
美少年微笑道:“兄台此言差矣。子曾经曰过,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也就区区一书生,身无财物,与人谦恭有礼,不和人冲突,谁会难为我呢?”
秦若峰笑道:“难说得紧。现在小贼强盗多如牛毛,据说附近就有好几伙。而且听说其中有两伙强盗的头子玩腻了女色,近来喜欢男风。像兄台这般俊美的少年,要是被他们手下的小喽啰见到,嘿嘿,到时可莫谓言之不预啊!”
那美少年的脸上果然现出一丝羞红之色。只是她的脸上搽了一层土黄的易容粉,倒也不容易看得出来。不过她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微笑道:“兄台说笑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般恶俗的强盗?官府不管的么?”
秦若峰指了指地下两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正色说道:“实不相瞒,刚才就有两个强盗想来打劫我们。幸好我们以前练过几下子,收拾了他们。只是杀人这事太大了,可我们又是不得不出手。为免官府追究,我们只好烧掉了强盗的尸体,毁尸灭迹。兄台,你既然撞破了,说不得,我们只好把你也杀了,嘿嘿。”说着撸起袖子,向那美少年走去。
美少年故作惊惶道:“兄台,在下什么都没看到!再说,既然他们是想谋你们的财害你们的命,那么你们出手反抗,也是人之常情。在下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必定守口如瓶。子曾经曰过,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在下别的长处没有,言而有信还是懂的。”
卫子风得了秦若峰的指点,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见她直到此时还时不时来个“子曾经曰过”,故意显得迂腐不堪,心下暗暗好笑,又不禁暗暗心惊。既然是在装模作样,还能想起那么多“子曾经曰过”,顺口拿来调侃,想来是功力卓绝,胸有成竹,完全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秦若峰本来也就是装模作样,闻言哦了一声,故作沉吟。那美少年又道:“兄台如不信的话,在下可以指天发誓。”不等秦若峰说话,自己便高举右手,大拇指扣住小拇指,其余三指并拢,指向天上,大声道:“在下花满,在此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将今天所见之事泄露出去,更不会报知官府。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此誓!”
指天发誓是最重的毒誓,再凶恶的人也不敢随便指天发誓,生怕真的遭到报应。不过这种小把戏才瞒不过秦若峰,因为这个“美少年”所说的肯定不是自己的真名字,什么花满,理所当然是个化名而已,而且也没明说不将什么事说出去。就算真的应验,也不会应验到这个美少年身上,如果谁的名字真的叫“花满”,倒是很有可能代她遭殃。
不过秦若峰显然也不想就此拆穿,只是放下挽起的袖子,拱手笑道:“兄台既然都能发此毒誓,那么在下姑且相信兄台好了。罢了,你去吧!”
那“花满”放下指天的手,也拱手道:“多谢兄台!不置可否让在下冒昧问一句,看你们也是身无长物,怎么会有强盗打劫你们呢?难道这个世道当真如此混乱不堪吗?”
秦若峰笑道:“是啊!强盗要打劫,肯定不会东问西问,打劫就是打劫。兄台,此地凶险,你快走吧!”
花满拱手道:“是,是。不过听了兄台的话,在下果然觉得前路凶险,不知可否让在下跟着两位一起走?子曾经曰过,三人同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两位兄台能对付强盗,必定有在下学得到用得着的技艺。”
两人对望了一眼。卫子风道:“兄台莫怪,我们要去的地方未必是你要去的地方,怎么同行?现下我们是想进城游玩。”
花满拍手道:“那就太巧了!在下正好也是想去石洲城游玩一番。六朝古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