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什么公子,我的名宇你不知道?”夜爵轻道。
蚩雅睁着眸看着他,她不记得他告诉过她他的名宇,难道,他告诉她了.而自己没才留意?
她慌慌张张地拼命回忆,夜爵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叫裴夜爵,你可以叫我裴先生。
裴夜爵,听起来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先生,”他是私塾先生吗?可是并没有看到很多孩子,而且,私塾先生这么富有?
“哇,蚩雅小姐,你这是什么菜?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好香,真古怪!”
夜爵一跨进家,客厅没有人,远远的厨房却传来阵阵喧哗,隐隐约约听到那女孩柔和的声音,一股怪异的香昧浓浓地飘散过来,霎时勾起了他的食欲。
很香,他顺手放下脱下的西装和公文包,边拽开领带边向厨房那边走过去。
一圈女仆围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垂涎欲滴地看着料理台上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看。
“这是在干什么?”夜爵威严地问了一声。
霎时吵吵闹闹的厨房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蚩雅小心翼翼地跟在一脸阴沉的夜爵后,来到放着一张长桌子的大房间,然后看着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同伴紧张地把一盘盘菜肴放上桌子,看着夜爵毫不出声地优雅地品尝,看着他不动声色却风卷残云地吃光所有的菜。
嗯,第一次,她看到饿极的人,还能保持那么翩翩优雅的风度,她不禁看呆了,看红脸了。
“你的手艺,很好!”夜爵擦擦嘴角.若无其事地道。
他其实并不饿,只是这些菜的味道的确非常好——他那无人窥见的心底,缓缓升起一片暖意,他是不是该相信这个女孩的话,毕竟在他这个社会,这么小的女孩能烧一手好菜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我只是不想白吃白住,给裴先生添麻烦!”蚩雅搅着手指,局促地道。
夜爵静静地看着她羞涩的表现,突然忍不住很想开玩笑,“你厨艺这么好,是不是还会刺绣,还是女红?”
蚩雅诧异地张大眼,“是啊,裴先生怎么知道?我们蚩族的女孩从小就要学习刺绣,女孩学刺绣,男孩学习采某药材,这是我们蚩族赖以生存的微末技艺。”
夜爵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说中,可是看着蚩雅认真的表情,他觉得她还是没有撒谎。
“对了,蚩雅突然惊喜地扬起笑脸,“我可以刺绣赚钱啊!裴先生,云公子说蚩雅的刺绣很厉害,能卖很多钱,您能不能带我去买一些布料针线,我把我刺绣好的布料交给您转卖,就当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自己谋生呢?
那时候在京师,自己不也是靠自己生存的吗?虽然最后是云公子派人找到了她,可是她还是发现,女孩也能赚钱。
夜爵沉默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买布料阵线,开玩笑,他怎么知道到哪买?
通常这些时候,老板身边精明能干的特助就派上用场了,不顾特助一脸的苦瓜相,夜爵迅速将他扫地出门,要他开车载那个小女孩去找什么合适的布料针线!
他自己则大大地松了口气!
两天没有回去了,他是不是该回去看看,那小女孩到底弄出什么名堂来?
他刚收拾好办公桌,两天前一脸苦瓜相的特助惊喜地冲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老极,老极,珍品啊!极品啊!”特助语无伦次地大叫,手中激动地扬着一块墨绿色飘逸布料!
“什么?”夜爵皱眉。
“双面绣啊!全世界没几块的精美绝伦的手工双面绣,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运针如飞,三个小时就绣好了一块.还说是送给我的谢礼!”特助激动得哇哇叫,宝贝似的捧着那块布料!
夜爵伸手一把抢过那块看上去挺不起眼的布,特助在一旁紧张兮兮地啰嗦,“爵少,小心,别揉坏了,这一块可是价值连城……”
一面展蕊怒放的火红牡丹,一面悠然吐芳的金黄秋菊,绵密得完全看不出另一面,真得几乎像是把真花放在上面似的,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闻到了丝丝淡雅的花香。
他拎起车钥匙,以飞车党的速度赶回老家!
客厅中,一盏柔柔的灯亮着,仿佛,仿佛在告诉他——回家了。他想了想,这盏灯,有多少年没才亮了,十年?
原来,姐姐离开已经十年了。
小女孩的头几乎理到了胸前,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架子,架子上,紧紧地硼着一块光滑的布料,布料上,已经绣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像,他忍不住擦头看看这个人头像是谁。
啧,那高傲的凤眼,笔挺的鼻梁,那似笑非笑的神气,不是他吗?这小女孩果然厉害,竟然能凭一副绣像栩栩如生地展现一个人的气质神态。
不对,这人头像高高地挽着发束,飞扬跋扈,fēng_liú俊美,这绝对不是他,他顿时如遭电击。
“你这头像,绣的是谁?”夜爵嘶哑着嗓子,迫自己冷静地问出来,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裴先生回来了?”蚩雅扬起乖巧的笑容,没有注意到夜爵的异常,转而柔情蜜意地看向绣像,“这是云公子啊,蚩雅想念云公子,后来就想,何不把云公子的样子绣出来?这样的话,蚩雅便有了可以寄托的信物。”
“轰隆——” 一声,夜爵一手挥散了架子,揪出那块绣像,狠狠地盯着,盯着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