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东开着一辆军牌大吉普,先送了方若谨回到海军大院,然后便载着苑宁离开了。
方若谨慢慢穿过院子往家里走,心中忽然有种难以控制的难过。
看来她竟是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这种狭路相逢的碰面居然让她遇上了两次,若不是苑宁无间中说出来,自己本就一无所知。
厉家铭那天的告诫是什么意思?他们难道已有接触?或是又有了什么瓜葛?对方这样高调出现,很是有恃无恐的架势,方若谨只觉得心底发冷。
三乡市的这个春天来的晚,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晚上的天气还是冷,院子里的树稍刚冒出绿芽,大院墙角的一丛丛迎春花刚刚开放,却是没有什么味道。
作为厉家铭的现任妻子,方若谨也没有想到会和他前妻这么快就面对面,她不是个喜欢嫉妒的女人,也不会乱猜忌,但这种局外人的感觉仍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不能提前和自己说说?为什么不能提前和自己沟通一下让自己心里有所准备?还有,苑宁那句“和市里领导有很深的关系”是指什么?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都堵在口问不出。
方若谨回家时,魏芳已经给昊昊吃过饭,也让他洗过澡了,因时间太晚,她匆匆交待了一下便走了。
方若谨哄着昊昊睡觉,自己坐在他的床边,一边检查着他的作业一边看着他慢慢入睡。
“妈妈你不高兴吗?”昊昊人小心眼儿却不少,他看得出方若谨一个晚上勉强的笑脸,本来已经闭着眼想睡了,却又不忍不住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方若谨,小心奕奕地问。
“没有,妈妈没有不高兴。”方若谨温柔一笑,伸手他的脸,“昊昊,等你长大了还会记得妈吗?”
昊昊明显呆愣了两分钟,然后突然地坐起来,两眼瞪着方若谨瘪着小嘴要哭不哭:“昊昊不会忘记妈妈,昊昊长大了会保护妈妈的。”
方若谨这轻轻的一句试探差点惹得孩子哭起来倒是没想到的,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哄着:“昊昊乖,妈妈会等昊昊长大保护的。”
只有孩子的感情才不会骗人,你对他十分好,他会还你十分的温暖,哪里像是成年人那样充满了算计。
这天晚上厉家铭是十点半回来的,方若谨还没有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缝着什么,厉家铭走近一看,是昊昊的校服。
“怎么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头仰在沙发上随意地说道。
“昊昊今天和同学踢球,校服这一侧撕了个口子,我刚看到。”
方若谨的针线活儿并不太好,但是这种事儿做了家庭主妇仍是要学习的。
厉家铭稍侧着脸端详着小妻子,心里掠过了温暖。
也许当初自己的出发点是自私的,但是这个女孩子确实是适合做妻子,曹燕妮高傲如公主,不但不做家务,对孩子也是极不耐烦,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昊昊,从来不屑于柴米油盐。他是一心一意想要个家的人,对她的公主脾气可包容,但不能包容的是背叛和利用。
方若谨心里有事,本就心不在焉,厉家铭那样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让她有些紧张,一个分神,手里的针扎到了上,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厉家铭猛地坐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有血珠儿从手指尖冒出来,她想躲开他的触碰,却一不小心将手指接到衣服上,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了一个红指印。
“没关系,扎了一下。”
他却一把扯过了校服扔到了一边,将她的手拿到眼前查看。
“别缝了,再给他买一套就行了。”
“校服要提前订做,哪能想买就有的。”又不是去商场买衣服,再说他即然想让儿子过平常人的生活,就不能搞特殊。
她不理他,扯过衣服又补了两针,然后起身将它扔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洗。
厉家铭去卧室洗了澡上床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搂过方若谨,而是躺在那儿显得有些疲惫。
方若谨心里有事也没有睡着,脑子里反复思量着要怎么和他说房子的事,还有,是否要告诉他,自己见到了曹燕妮?
翻来覆去的像是在床上煎鱼,折腾的终于让厉家铭伸手给拉到了怀里,大手握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他的眼神里有一末戏谑,这小女人心里本藏不住事,有时候逗逗她让他觉得特别好玩。
“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没有做错,但仍有点惴惴不安。
“什么?”厉家铭的声音依然平板无波。
“我买房子了。”方若谨几乎是闭着眼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她怕自己一犹豫,就又咽下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炸得厉家铭一个机灵。
“嗯?!”
“我是说,我用手里的钱,买了一套房子。”方若谨抿了一下嘴唇,睁开眼睛直瞪着她。
厉家铭突然有些心浮气燥,他坐起身,靠在了床头。
“小谨,我不是和你说过房子的事情不要你心吗?你只要管好昊昊,管好你自己。再说,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买房子。”
方若谨被他这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口气吓住了,躺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过了半晌,她慢慢爬起身,下床去了书房,从书房的书柜最底层找出了装手续的档案袋,回到卧室递到了厉家铭眼前。
厉家铭头都没抬,直接伸手接过了那叠手续。
“是我同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