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叔果然准备了一桌子的吃食,八宝粥、鲍鱼汁面、新鲜的羊奶、各式点心,就连小菜就有四五样,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莫说是吃,就是闻几口香气便觉得一日可以不必进食了。
小顺子看直了眼睛,惊呼道,“我原本以为是为了招待王爷才备了这么多吃的,却原来仅是为大小姐。”
白蘅很是满意的动筷子夹了块酸辣木耳放进面前的碟子中,“吃了这一顿,我大抵再看不上别处的吃食,岂不是又要多劳胖子叔。”
“不怕,不怕,他老人家就怕大小姐您不吃,巴不得天天给你准备这么一桌子,看你吃的开心,他就如做了件丰功伟绩,睡着都能笑醒了。”小顺子躬身在一旁伺候,拍胸脯替胖子叔保证。
李墨林听了半天,合着竟然没有自己的事,由不得连着“咳咳咳”,手却捏着鼻子一副痛苦的要死模样。
白蘅扶了扶额头,故作醒悟的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桌上的东西,伸筷子夹了一块山药红枣糕放进李墨林面前的碟子中。
“昭华大将军智勇双全,更是功不可没,请受白蘅一谢。”
李墨林夹起山药红枣糕仔细打量了一刻,自言自语道,“倒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拿块糕点做谢礼的。”
白蘅立刻坐正了身子,一副不吃就赶紧给本小姐送回来的姿态。
“罢了,连跟着自己十几年的人都叛变了,我还能求个什么。”说着把糕点放进嘴里,仔细品尝起来竟是比平日里吃的好吃出许多倍。
两人吃完,小顺子又取了温水来漱口、净手,一切妥当方又回到后院中喝茶。
“今日你不进宫?”
“不去,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少插手的好。”李墨林从书架上摸索着检阅,不知道要找什么。
白蘅微微一笑,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将自己置身事外。
“当今皇上有一位兄长,人称为顺王,莫亲王是四皇子,六王爷和亲王自不必说,你都了解的。但是这几个王爷与皇上的恩怨纠葛,只怕你未必会知道,不妨听我说些大概,日后在朝中当差或许会有帮助。”
李墨林陡然间停下手来,自己想要找的可不就是关于大泽朝近史的书籍吗。但是细细想来,万和帝尚且在位,几个王爷也都各自把持着自己的一方势力,这样的境况下又怎会出相对公正的史实书籍呢。
白蘅见李墨林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遂取笑道,“你别把我当作甚了不得的人物,忘了我白家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世代为皇商,自然就与皇室中人多少有些接触,即便再做到充耳不闻,到底也会知道些。”
李墨林会意,陪笑道,“我只是不解,以你当初在白府中的地位,即便有些宫中的秘闻,大抵也不会传进你的耳中,你哪里知道的这些许多朝中重臣尚且不知的秘密?”
“这个简单,父亲虽然对母亲冷漠至极,却又在某些事情上极其依赖顾家。是以每当他会时不时的到母亲处说话儿,而这些奇闻秘史可不就是最好的话题。我当时人虽小,自然就没人会想到避讳着一个孩童,耳濡目染也就知道了。”回想起昔日父母谈话的场面,倒是不失温馨。可是父母到底为何失和,母亲交给自己的东西又对父亲有什么样的意义,许多年来自己虽然一直保存着顾家的秘密,却又十分的迷茫。
李墨林心知又勾起了白蘅的伤心事,便不欲继续追问下去。两人相视一眼,竟是十分默契的避开刚才沉重的话题。
白蘅继续道,“你大概会奇怪当初为什么会轮到万和帝,即靖王刘珉做皇上,既不是身为皇长子的顺王刘珽,又非智勇双全的莫王刘玳,却是个生性多疑又才华平平的靖王?”
李墨林见白蘅微微缩了小手进衣袖,便取了桌上的茶壶给其倒了杯水放在面前,又转身到榻上去了个暖手壶递给她。
“不过才是中秋刚过,你就冷的这样,可将着实要好生调理一番身子才好。”
白蘅不理他,继续道,“因为昔日身为皇长子的顺王在一次宫宴上被人发现有谋杀皇上的嫌疑,而所用的药物就是世人罕见的封喉草。封喉草,出自塞北雪山,每年一出,十日必败,是以十分难得。而它的汁液,一滴便可封喉,不管是江湖上还是京城的豪门大族,大抵都知道。那一年宫里确实有人花了大价钱向白家收买封喉草,我父亲本不想接那个差事,因为完成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是好巧不巧,偏偏有一位老道上门来兜售此药。我爹只当作是好事自天而降,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便高价收购,再专卖了宫中。”
“那个购买封喉草的人就是顺王刘珽?”
白蘅点了点头,“正是他,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蹊跷来?”
李墨林左思右想了一刻,确实想不出这里面有何不对的地方,只得试探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借白家的手促成顺王之事,再伺机揭发,从而为自己扫平道路?”
白蘅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又没说到关键处。”
“那个人是当今的皇上?”
白蘅摇了摇头,“不是皇上,他当初恐怕做梦也没料到龙椅会砸到自己的脑袋上,那是他有自知之明。某种程度上,这一点想法反倒保护了他。”
李墨林皱起鼻翼仔细想了片刻,仍是拿不定想法,“莫非是莫王殿下?”
“正是,莫王当初的封地便是漠北,是以他得到封喉草再转手的可能性最大,从事后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