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给自己蒙混过关,李夫人不仅没有责备自己为何失信又跑回歌舞司,连她死皮赖脸的回头认错也没问原因便收留了自己。
“唉,到底是自己运气好还是夫人太过仁慈善良,还是两者都是?”舒舒服服的睡在铺好的床铺上,这里可比歌舞司的摆设用物讲究多了。身上的被褥乃是蚕丝所做,这样的天气用着刚刚好。头顶上的床幔看着便知道是刚换的,崭新的鹅黄色薄纱正是自己最爱的样子。靠墙角一架精致的梳妆台,上面简单的摆放了几样女儿家日常所用之物。另一边还放置了个书架,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
这哪里是个下人的房间,竟是个小姐的闺房才对,只是书本对于紫菀儿是否有些多余。
美美的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发现太阳光已经照进了窗棂,紫菀儿激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时发现房内已经放了洗漱的一应物品,看来早上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后怕的摸了摸脑袋竟然全无防备。
白蘅难得的不用青莺催促便自觉的坐到了饭桌旁,看着桌上放着两份小米粥,一碟子的素菜包子,又及两样爽口小菜,分量都比平常多出一倍。
“我突然想吃点心,你这会子若是无事不如做些。”不动声色的去过调羹开始喝粥边叮嘱道。
青莺抿嘴一笑,明明就是菀儿姑娘喜欢,小姐几时大清早的要吃起甜食来了。但是看破不说破,变戏法般的从食盒里又拿出两碟子点心摆好,也学主子模样不经意的道:“奴婢今天起的早,无事便做了这些,本想着小姐早间若是吃的不多这些刚好等等给您吃,可是巧了。”
“奴婢来伺候主子用饭。”紫菀儿好似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屋子,且是一阵和煦的清风。
白蘅瞬间变了神情,严肃的点头表示知道,随即继续喝粥。
紫菀儿转眼看向青莺想要请示一下自己该怎样做,可是青莺好像完全没看到其求助的神情,收了东西径自出门而去。
站了好一刻,紫菀儿很有些无聊啊,平日里也见别人站旁边伺候的。或是递毛巾,或是倒水,或是扶主子起来,总觉得简单到不行。现在轮到自己了,可是何时该递毛巾,何时该倒水完全无从下手。倒是桌上那两碟子香喷喷娇艳艳的点心引得她馋涎欲滴,两只美眸望的出神完全移不开,恨不得即刻抱进怀里大快朵颐一番才痛快。
白蘅终是不忍,轻声道:“坐下一起吃吧。”
紫菀儿正求之不得,伸手挪条凳子坐下,动作娴熟轻快。
昨儿个一场对决算是将明德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白蘅不由得有些安慰,也算是解了心中的一道结。然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既是已经开始就没有停下的理由。
“墨林,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孩儿,你且再等等,容我些时间好生梳理一番这大泽朝的皇宫内院。”
紫菀儿半天见对方不言不语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吃相是不是有些难看,唉,都怪自己嘴太馋了。
“今日是十月十五,宫里的贵妃娘娘们要到大相国寺烧香祈福。”
紫菀儿将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琢磨着白蘅话中的意思,“主子们出宫,奴才们自然要跟着,有了!”
她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机灵模样,“夫人的意思菀儿明白,可是让我打探些消息回来?”
白蘅不觉大吃一惊,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小丫头,眉宇神情之间灵气乍现,没想到与自己如此有默契,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次是选对人了。
“你第一次前去伺候皇上的地方可还记得,若不是最后皇上妥协这会子那地方该化为灰烬了吧。”
紫菀儿抿嘴不悦的想了想,那日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但是若非李夫人提起而换个旁人的话只怕她即刻就要翻脸。
白蘅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我要你再去一次,去见一个人。”说到这里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十六年的咫尺天涯,他们生生的被分在天涯的两端,此仇此恨今生今世该如何清算。
“那里有人吗,什么人,叫甚名谁,夫人总得说清楚些我才好打听不是?”紫菀儿一边发问,一边疑惑,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若说那永乐宫中有人,可是自己去了半日只见到李大仁,若说无人怎么总是感觉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康平帝。对,就是盯着皇上,她可以准确判断出康平帝在那个宫殿内的情绪十分虚浮与焦虑,相比平日里见到的判若两人。
好奇心陡增,许久没有展露手脚自在玩耍一番,趁着这会子宫中虚空不妨前去玩玩就当解闷了。
白蘅面色不知何时浮上一丝歉意来,既是禁地可想而知必然机关重重,自己让一个小女孩前去打探消息是否有些不妥。然而眼前形势若是细细寻觅或许能找到个更合适些的帮手,但是自己已经不想等了。紫菀儿虽然生性单纯,这一点是缺点也是优点。她永远不会怀疑自己所做之事有何不妥,更不会追根究底,自己给了她一方安静的歇息之地,为何不能让她替自己做点事情,算是彼此平等交换吧。
看着紫菀儿急匆匆出了门,青莺不放心道:“小姐,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很可能会连累到我们。”
白蘅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他,既然能够放了菀儿,他就一定不会再取她的性命。而经昨日一番针锋相对,明德已经被彻底废了,皇上若是要找个合用的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