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代步后，沐芷汐更加不管不顾地往刚才那片小树林疾驰而去，夜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沐芷汐在郊外的道路上飞驰着，心中越来越着急。

好不容易赶到了刚才的地点，沐芷汐发现那里竟然空无一人了，地面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只是东方逸和花如钰都不见了，那些玄衣卫也不见了。

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沐芷汐没有多犹豫，四下里查找了起来，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果然，看到东北方向上的一根树枝像是刚被折断的，还有许多叶子被扫落的痕迹，沐芷汐便顺着那些痕迹一路追了过去。

越往前走，留下的痕迹就越清晰，两人像是一路走一路打斗的，路边的草叶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沐芷汐越看越担心，连忙加快了速度，走出树林后，发现这片树林的尽头是一处山坡，而山坡上的草丛像是被人拂过，应该是之前有人从这里路过，沐芷汐不敢再停留，连忙弃了马，施展轻功往山坡上飞去。

越往山上走，沐芷汐就越清晰地听到了打斗声，等她从一块大石头后走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禁心头一震。

只见山坡的另一头是一处断崖，而花如钰和东方逸就是在断崖边打斗着，花如钰身上的衣服被划成了碎布，狼狈不堪，被东方逸逼得节节败退，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东方逸身上也挂了彩，手中握着破痕剑，步步紧逼，把花如钰逼到了悬崖边上。

夜幕四合，山风阵阵，缠斗中的两人衣摆被山风吹起，猎猎作响，而两人身旁便是万丈悬崖。

那几名玄衣卫在一旁观战，紧张地盯着战局，不敢贸然上前。

沐芷汐一眼看过去便了然了，定是花如钰一路败退，退到了悬崖边上，最后无路可逃了，才拼死跟东方逸一搏。

沐芷汐正欲开口劝他们停手，却见伤痕累累的花如钰被东方逸一掌击中了肩膀后，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离那万丈悬崖已经不足半米远。

东方逸却仍是没有住手的意思，手中的破痕剑再次出击，直袭花如钰胸口。

沐芷汐瞬间大惊失色，惊呼出声：“东方逸，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花如钰听到了沐芷汐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惊慌和焦急，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师妹……”

而东方逸的破痕剑早已抵在了他的胸前，“呲”地一声，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如此清晰，连远在十几米外的沐芷汐仿佛都听到了，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师兄——”沐芷汐眼睁睁看着破痕剑没入花如钰的胸口，心跳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般，周身的温度也跟着一寸寸凉了下来。

“噗——”东方逸拔出剑，花如钰猛地喷出了一大口血，破败的身体如同残破的碎布般被山风卷入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不要——”沐芷汐心神俱颤，下意识地飞身上前想要拉住花如钰，却被东方逸一把抱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沐芷汐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拍打着东方逸的手，眼睁睁地看着花如钰坠落悬崖。

“汐儿……”东方逸想说什么，刚张开口，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揽着沐芷汐的腰，一手握着破痕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主子！”玄衣卫们见状惊呼一声，连忙飞身上前，齐齐围了上来。

沐芷汐转过头来，看到东方逸明显受了重伤的模样，心下大惊，连忙捏起他的手腕替他诊脉，发现他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你怎么样？”沐芷汐紧张地问道，心乱如麻，手脚抑制不住地发冷起来。

“我没事……”东方逸虚弱地说道，嘴角沾着鲜血，脸色也有些苍白，手中的破痕剑仍在滴血。

“你们先送他回去。”沐芷汐当机立断地吩咐那几名玄衣卫道，东方逸的伤虽然不会致命，但也得及时医治。

“你跟我一起走……”东方逸抱紧了沐芷汐，不让她离开，想要撑着手中的剑站起来，脚下再次一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沐芷汐身上。

沐芷汐犹豫了半秒，对其中两名玄衣卫吩咐道：“你们快下悬崖救人，务必要把他给我救上来！”

单凭她自己一个人，就算留下来了也不一定能救花如钰，如今只能依靠东方逸的暗卫了。

两名玄衣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东方逸，见主子没有反对，便立即听从沐芷汐的命令，下去救人了。

沐芷汐扶着东方逸往回走，心头仍是抑制不住地发凉，刚才那一幕的惊险，她已经亲眼看到了，花如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被东方逸一剑穿心，最后坠落悬崖，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似乎应验了花如钰一开始时说的话，如果他不能带走她，他也不会活着离开。

沐芷汐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像是做梦一般，直到现在她仍是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最爱的男人，杀了她最亲近的师兄？

用惊涛骇浪也不足以形容沐芷汐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如果花如钰真的死了，那么今晚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东方逸倚靠在沐芷汐身上，被她搀扶着往回走，脸色愈发苍白，最终晕倒在她身上。

“东方逸……”

*

沐芷汐把东方逸带出了树林，遇上了正匆匆赶来的玄参也几名玄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