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先回未央宫去了,晚些来看你家娘娘。”
金铃忙不迭点着头,眼中还含着泪水,柳如颜的视线又飘向内殿,片刻后起身离开了。
内殿中,季贵妃还在睡着,屋子内的熏香味道有些刺鼻,玄亦皱了皱眉,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季贵妃的纤纤细手,她好像比以往更加瘦弱了,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
玄亦叹了口气,对自己这段日字对季贵妃的忽视而自责。
榻上人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玄亦心下一喜,见着眼前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眸子也已经没了记忆中的光彩,眼睛已因病而微微泛红,见了他后,人儿的嘴咧开一抹笑意,开口时声音略微嘶哑道:“皇上。”
玄亦握着季贵妃的手紧了紧,忙道:“不舒服便不必说话了,歇着吧,朕在你身旁陪着你。”
季贵妃笑着摇头:“妾没事,许是因着太子的事,有些吓着了,皇上您也知道,妾一向如此,身子也不挡事儿,人也不怎么挡事儿。”
玄亦伸手捋了捋季贵妃额前散落的两缕发,笑着安慰她:“你身子怎会不挡事儿,吃些药调养便好了,人便更不能说是不挡事儿,是你善良大度。”
被玄亦如此夸奖,季贵妃欢喜的笑了:“皇上再如此夸奖妾,妾真的要骄傲了。”
玄亦蓦地不忍心去看季贵妃的那双眸子,他双手攥过季贵妃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再睡会儿吧,朕不走,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柳如颜回到未央宫的时候,便直接去了大公主的寝殿,大公主安静而认真地伏在案上抄着女戒,见柳如颜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喊了声母妃。
柳如颜有些诧异,实在是因为自来到未央宫后,这还是大公主第一次喊她一声母妃,这种被承认的感觉,说不开心那实在是太假了,柳如颜微笑着蹲下身去,看着大公主年幼却隽秀的字体,点点头道:“月儿写得很好,母妃知道你今日闯顺昌宫是为了太子的事心急,但是下次有事不要如此鲁莽了,先同母妃商量好吗?”
大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胆怯来,柳如颜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便同母妃说。”
“姑姑说是您去请的她的时候,我感觉父皇有些生气了,父皇是不是因为月儿的事生您的气了?”大公主小声的说道。
这孩子分明是在担心她。
柳如颜心里一暖,觉得做的一切也都值了,又笑着揉揉大公主的脸道:“没关系,月儿不用担心这么多,只要以后有事情先同母妃说就好了。”
大公主又点点头,柳如颜站起身来道:“月儿便继续写吧,约摸着等你写完了你父皇的气也就消了,母妃先走了,有事就来母妃的寝殿找母妃。”
大公主继续点头,她目视着柳如颜转身离开,眼前被柳如颜身上的浅紫色宫装填满了,让她有种特殊的希望与安定。
柳如颜回了自己的寝殿后,只觉得浑身乏极了,折腾了一大天,惹得玄亦生了她的气,好在大公主总算信任她了,这点实在值得欣慰。
无霜见柳如颜坐在那一副倦容,便走来为柳如颜捏肩捶腿,柳如颜正闭目养神,无霜在一旁小声道:“娘娘,奴婢查过了,这些日子来,的确有个小宫女不时地往未央宫外跑,但是不是往德妃娘娘那儿跑,奴婢还不知道。”
柳如颜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并未睁开,懒懒地道:“嗯,那你就把她与大公主的所有事务分隔开,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宫人,到她身边去传大公主同我不合,然后多关注关注她,估摸着事情也就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无霜应了一声后,继续为柳如颜捏着肩,不一会儿,寝殿内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来。
玄亦在季贵妃再次睡下后,便悄然离开了海棠宫,一路上他的脸阴云密布,闻公公跟在他身后,都不太敢说话。
回了顺昌宫后,他便继续批着折子,每落一笔都用力得很,闻公公在一旁看的心惊,终于上前道:“万岁爷,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但万岁爷您要保重您的身子呀。”
玄亦攥着笔的手愈发用力,仿佛要将笔折断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后将笔放下,蓦地拳头放在嘴前咳了咳,闻公公忙拿着帕子上前,被玄亦摆手制止,道:“无妨,朕只是突然想不通,是否是朕近几年来太专注于前朝政务,没照顾好身边的人,所以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一个的离去,这前朝才将将消停下来,可这身边的人,竟好像是一个都留不住了。”
闻公公是看着玄亦长大的,玄亦又一向待他如同长辈般,此刻见玄亦这副模样,他怎会不心疼,可他毕竟服侍过先皇,这些事他自然早便看得通透,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忖后他道:“万岁爷,您且看开些吧,这世间太多的事,是任谁也无法左右的呀,奴才知道这样说会让万岁爷您心寒,但奴才不得不说,万岁爷您并未出生于平凡人家,您是掌管德盛命运的人呀,注定了您为国为民尽心尽力要多过于为了家人。”
玄亦蓦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有些颓然道:“闻公公说得有理,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