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哀嚎起来:“皇后娘娘,奴婢冤枉,为奴婢做主啊!”
季皇后瞧着小宫女哭的如此悲惨,脸上露出不忍,柔声安慰起来:“先别哭,你且将事情仔细道来,若你是冤枉,本宫必定还你清白。”
串儿闻言眸中泛光,抹了两把泪后哪里还有刚刚的惊慌难过,冷静道:“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未央宫掌事宫女姐姐无霜与汐月,二人偏要设计陷害奴婢偷了汐月的镯子,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此事,更不知那桌子怎就会出现在奴婢的榻下。”
季皇后听了串儿的话后,觉得她十分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可她指责的是未央宫的人,也就是柳如颜的宫女,她对柳如颜自然是万分信任,于是一时间没了主意,为难的向柳如颜道:“贤妃妹妹,你看这……”
柳如颜看出季皇后眼中犹豫与不忍,一咬牙道:“娘娘,此事死无对证,但妾相信妾的贴身宫女断然不会说谎,况且,妾实在想不出她们说谎的理由,栽赃一个小宫女,对她们而言有何好处呢?”
季皇后彻底犯了难。
是呀,两个掌事的去栽赃一个闷头干活的小宫女,犯得着吗?
然柳如颜此话一出,串儿却心虚了,闷头未敢说话。
慧才人自到了海棠宫后便再为发过一言,仿佛刚刚那个在未央宫咬着柳如颜不放的人不是她一样,尹淑妃偏过头看了几眼慧才人,可慧才人就是不理她,就连串儿也没了话,她心一狠,索性道:“妾亦是觉得贤妃妹妹不会冤枉了一个小宫女,眼下连小宫女都无话可说,想来她并非被冤枉,不若便交由贤妃妹妹处置了罢。”
串儿蓦地转过头,惊慌的看向尹淑妃,尹淑妃只微笑,串儿急了,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碧玉镯的样子来,喊道:“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想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了!”
串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而充满了一个真的被冤枉的人的求生欲,季皇后略担忧的看了看柳如颜,最终还是缓缓点头道:“你且说,是什么法子,或许这其中果真有误会。”
串儿脸上的表情忽的得意起来,冷笑道:“奴婢想起那汐月姐姐所说她娘给她的那个碧玉镯,那上面刻着一行字,奴婢虽不识字,但也知道,宫中皇上赏给娘娘们的物件儿上都会刻着一些字。”
季皇后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口,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柳如颜,微微恼怒的对串儿道:“此话可万万不能乱说,你这话这般说起来,岂不是在说是贤妃冤枉你,贤妃怎的可能冤枉你一个小小宫女!”
季皇后的维护令柳如颜心中略有动容。
尹淑妃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起来,她道:“皇后娘娘莫要恼,此事也简单,到底是否是误会,只需要请皇上来看一看那碧玉镯是否为皇上所赐。”
柳如颜咬紧牙根,眯了眯眼,眼神中有什么在渐渐坚定。
季皇后依然犹豫:“皇上每日为了国事繁忙,岂能因着后宫这点事便扰了皇上。”
尹淑妃早料到季皇后会偏帮柳如颜,但也心知季皇后耳根最为软,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不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当初还在太子府之时,皇上便最为恨那些阴私之事,故而妾觉得此事不能算小。”
殿内的一切都是静的,串儿眼中泛着势在必得的光,慧才人面无表情,像是个没感情的木偶,无霜跪在地上面色凝重,双腿发软,柳如颜却依然平静,静得让他人看着都心惊。
季皇后终是允了尹淑妃的说辞,派人去请了玄亦。
玄亦到了海棠宫的时候,便察觉到宫中气氛古怪,再进了大殿,看着殿内的人跪着的跪着,面带笑意的面带笑意,面色凝重的面色凝重,他便知道,这是出了事情。
殿内的人皆向玄亦行礼,季皇后更是起身去迎玄亦,柔声同玄亦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玄亦听后看了神色有些紧绷的柳如颜一眼后,点点头道:“既然这小宫女如此说,那么是不是如若那碧玉镯非朕而赏,她便认罪?”
柳如颜未料到玄亦会如此说,她皱了皱眉,仍低头不去看众人。
那串儿饶是敢在各宫主子面前伶牙俐齿,但见了玄亦依旧是怕的,玄亦这话一出,便并非是让她说话,而是直接将事情定了性,只要那碧玉镯是皇上所赐,就还她清白,只要并非皇上所赐,那她的罪便也就定了下来。
但串儿并不怕,因为她没做过此事,且她该是没看错,那碧玉镯就是宫中赏赐之物,万不可能是那汐月的东西。
她心中也知晓,定然是被发现了自己是重华宫派来的眼线,所以柳如颜才设此计来除她,她庆幸,好在淑妃及时赶到,否则她便真的要被打发去了掖庭那种鬼地方。
那碧玉镯连同锦盒一起被呈了上来,玄亦打开那锦盒一看,心中便已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拿出那镯子眯了眯眼,举着叫串儿看清,问道:“可是此碧玉镯?”
串儿忙不迭的点头,心下想着此次柳如颜定要遭殃了。
却不料玄亦嘴角一挑,那目光看的串儿当时就觉得要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