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自乱阵脚,哪有什么鬼打墙,不过是牵情阁那几个神棍玩儿出的把戏罢了!”
西门双城抓着付关的腰带,生怕走丢了:“我就说了,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了,干嘛非得来凑这个热闹。”
“那个臭小子坑了我们一大笔,不亲眼看着他受到教训我不甘心!”一想到这里,庄穆息就觉得自己背后的鞭伤又开始痛了。老爷子下手是真狠,一点儿也不留情,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
诸葛连轩动了动耳朵:“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众人噤声,屏息倾听,果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幽怨的唱词。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恨成就得迟,怨分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倩疏林,你与我挂住斜晖。张郞啊,你马儿慢慢行,车儿快快随。恰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猛听得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西厢记。长亭。端正好/滚绣球》)
那女声婉转幽咽,带着三分不甘五分仇恨,时而如在耳边,时而远在天边,时而在前面,时而到后边,飘忽不定,空灵飘渺。五人脑中的弦都崩得紧紧的,互相拖拽着不敢松手。
突然,付关发出一声惨叫:“那里有人!不,是鬼!”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庄穆息深吸一口气,喊道:“是那个杂碎在装神弄鬼,小爷乃纯阳之身,从不怕妖魔鬼怪。”他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倒挂的脸,长发拂过他的脸,留下斑驳的血痕。再一眨眼,那人却已经不见,他脸上的伤口却还在。庄穆息顿时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西门双城剧烈地喘息着,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倒挂的人,没有依凭地倒悬在半空。迄今为止,他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轻功,而且……
“牵情阁里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是女人,这个……恐怕不是他们!”
楼半夏轻笑一声,听在五人耳中酥媚得很,却偏偏叫人想起午夜出没的艳鬼。
严淞强自淡定,扔了瓶疮药给庄穆息处理伤口:“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鬼魅不成?都是一群胆小鬼的臆想罢了!”
他正说着话,其他四人的却看着他背后一脸惊恐。严淞觉得一股寒意从自己背后袭来,抓住佩剑就要往后砍,然而佩剑却如同被锈死在了剑鞘中一般,怎么都拔不出来,他的眼睛却看到了一个沾满血的脑袋。连身体都没有,只有一只脑袋悬在他背后。血还在不断往下滴落,脑袋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死灰色的唇瓣缓缓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啊!”严淞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倒了下去,竟是被吓晕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尿骚味儿。得,又是一个被吓尿的。
见严淞倒下,其余人不知道“女鬼”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惊呼一声四散奔逃,暗中祈祷着女鬼去追别人不要来缠着自己。楼半夏看着他们丑态毕露,心中十分痛快,更是一个都不肯放过,个个击破,直到东方微亮才回到牵情阁。
萧煜被楼半夏惊醒之后就没能睡着,天刚亮便起身往牵情阁来,远远地瞧见一个女人进了牵情阁reads;。本以为有谁一大早来找他们做交易,结果进门却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进来,怎么不见人了?”
姽画脸上笑意未收,闻言一怔:“什么女人?”虽然这么问,她其实明白,萧煜怕是看到楼半夏了,只是没看到正脸。目前楼半夏还没有暴露女儿身的打算,他们都明白,女人在这个世界很难混得开。所以,只能插科打诨,死不承认。
萧煜没那么好糊弄,只是有的时候不想计较罢了。但是这一次,他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我刚才亲眼看到的,阿琴人呢?”听书、良棋和姽画都在,独独缺了楼半夏。
“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想我了?”楼半夏适时地出现在门口,“我刚把小白送走,你就来了,约好了的,一个两个都不想让我安生?”楼半夏靠在门框上,一副很累的模样。
萧煜蹙眉:“小白是我刚才看到的女人?她找你做什么?”
楼半夏系好腰带:“找我当然是做交易的,要不然还能做什么?”
萧煜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紧:“什么交易要单独谈,你们谈交易不是一直都在这里谈的吗?”
“你猜。”楼半夏挑眉一笑,并不正面回答,一转身瘫倒在榻上,“阿棋去把碧蕊和季阳叫起来,一会儿该有好戏上场了。亏得他们选了个好地方,咱们有个看戏的好位置。”推开窗户,正可以看到对面的酒馆。
天已经亮了,酒馆掌柜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好戏即将拉开序幕。
萧煜一只手撑在窗边的墙壁上,一只手扶着另一边的窗柩,从后面看,就像是把楼半夏圈在怀里一样。
还有些迷糊的季阳扒在良棋身上看到这一幕,嘟囔着开口:“萧煜哥哥,你在跟阿琴亲亲吗?怎么你们家的人都喜欢亲亲,那我也要亲亲!”说着便嘟着嘴巴要去亲良棋,却被听书一把拎开。
楼半夏从萧煜的胳膊下钻出来,窗外就传出数声惊叫。先是酒馆老板,然后便是晏城五少此起彼伏的惨叫。
“有鬼啊!”
“天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