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至於那是什麽,他暂不想深究,就贪恋这一晌也好。
他们靠得太近了,婺这样想著。她不太习惯与别人亲近,尤其是不熟悉的人,更甚是敌人……他还笑得出来?婺愈加疑惑,这男人也冷静得太过了吧?的确,这群蒙面人只是些小角色,三两下就可以摆平,可护卫都不在身边,他就坚信自己能平安无事吗?
他们是被绑架了。
他们被绑架了。
benz房车正全速开著,拐了几个弯後、穿过海底隧道,掠过布满高楼的拥挤城市,驶往市郊去。郝天渊依然维持著侧身的姿势,不曾移动过半分,婺盯著他的黑西服,终於明白他是个练家子。
普通人在时速一百公里以上的房车里,经过多次急速拐弯和奔驰而造成的震盪该已左摇右摆,他能保持这个姿势却还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这人,太深不可测。
婺的双手被绑在背後,她微挥掌,拍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指尖抚上锋利的刀边,慢慢磨断绳子的死结。
「妈的!你开那麽快干麽?」在後座挟持他们的男子骂道。
「又是你说要尽快摆脱洛尔斯的人!」他转头回骂,双手还握著方向盘,在公路上呈z型摆动。
「够了你!给老子好好驾车!」枪口不知何时从後座转向驾驶人的後脑,吓得驾驶人冷汗涔涔。
「你……你先放下枪……」
驾驶人抖得握不紧方向盘,车子在左右线上不停切换,还要不时避过偶尔驶来的车子。
「你懂不懂开车的!」持枪的蒙面人火大了,把枪管更对准了他。
手腕一松,绳子被割断了,婺忙以刀子割开双腿间的束缚。
郝天渊见状,朝婺使了个眼色,婺乘时推开车门,扯著他冲出车箱,滚到公路旁的丛林里。
「别吵了!他们逃了!」坐在前座的另一名蒙面人发觉郝天渊跟婺不见了,车门还开著。
驾驶人马上刹掣停车,三人跑出房车,环顾四周,别说是人影,鬼影也没半个!天色渐次昏暗,公路上一盏路灯也没有,夏蝉也来凑热闹在草丛中喧嚷,使持枪的蒙面人的心情更浮躁,他往驾车的蒙面人开了一枪。
「砰!」
「你疯了吗?」被射杀的人惊叫,幸好他躲过了,神经病吗?自己管不好那两人,反来对他开枪?
「你才疯了!」蒙面人一手扯下面巾,另一手再度瞄准那人,都怪他!要不然他就能快点领到赎款了。
「别窝里反!大家也是谋财而已,用不著要打要杀的。我们先回去吧,天色愈来愈黑,待会找不到路回去就糟了。」另一人冷静地说。
「哼!」蒙面人收起手枪,三人坐回房车,往後倒,切到邻线走回原路。
汽车疾驰的声音渐渐消弭,伏在草丛里的两人再待了一会才站起来窥看。天色澄黄淡紫交织,暗橙色的太阳渐往水平线下沉降,错落的树影间只见平坦的石屎公路。
「再待一会才离开。」郝天渊说。
「谁会绑架你?」婺看著他问,身形高壮的他,手脚被困著,感觉实在有够古怪的,於是主动走到他的身後为他松绑。
密森的树丛使气氛更阴沉,夜,取替了天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街灯,附近除了树丛山丘再没别的,离民居该还有一段距离。
「我们回头走,可能会有车子经过。」郝天渊对在背後帮他的婺说。
「好。」婺解开绳子上的结,漫不经心地道:
「可以了。」
郝天渊抖落身上沾到的泥巴和叶子,一下拨开向横生长的树木桠枝,迳先走在前头,婺则紧跟在後,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跟他沿著公路方走著。
那阵肥皂的清爽香气忽远忽近,为什麽她身上的气味像是不会消散似的?郝天渊偷看身後的她,她的指尖蹦紧得快捏入手心去,眉头轻皱,她表现得很冷静,只是潜意识所引发的肢体语言出卖了她。
那逞强的模样,还有气味,撩拨起郝天渊的某些情绪。
蝉鸣不曾间歇,婺的脚步却愈走愈慢,她想紧随著他,但意识跟身体却不协调,她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个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梦魇,无论多想坚强地站起来,又再被梦魇中的绝望拉进去。
在她的手心快被指尖掐得破皮,一只温热的手拉著她的手腕,婺愕然,抬眼无言问著。郝天渊没说话,空出的手硬掰开她的五指,直至她的手放松为止。
他就这样拖著婺的手走在公路边缘。
为什麽?为什麽他会注意到?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十多年来,连最亲近的星也没发觉她的异样,为什麽……
「承认怕黑不是什麽不能启齿的事。」郝天渊忽然开口。
「我从没否认。」她说,不觉自己的语气泄露了太多的感伤和悲怆。
因为没有人问过她,也没有人洞悉她怕黑……哪怕是一丝光火,她都不会惧怕,可是全然的黑暗只会让她堕进记忆的牢笼中,那不想回忆、不愿挖出的事情。神,果然名不虚传,连这麽微细的事也留意到,难怪jeh会与他为敌。
「那又为何要逃避现实?」郝天渊回复笑意问。
她默言。
郝天渊识相的不再问下去,拉著那柔软瘦削的手,他彷佛又嗅到那香气,他摇头,认真的转头向她说:
「短发实在不太适合你。」
「但有人说这是最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