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再见了。
舜柔在心里说,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想听到。他冷眼旁观,像是她瞄准的对象不是他,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自己视若无睹?
她重新握紧手枪,纤指准备往後一按──
瞬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什麽事,一声也没有响的,因为手枪是灭音的,郝天渊看著,看著那个在他面前,缓缓、缓缓往後倒的……
往後倒的舜柔。
砰的落地声响乍然穿透空气中窒闷的氛围,她却只听到──
「你别指望!这辈子也不可以离开!」啊──是他……是他说的,然後,他低头吻她,贴合的唇瓣很温暖,虽然不是柔柔细细的轻吻,但她幻想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想放开她……
可是在这一刻,那灰色的深浑间,她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仅是一片漠然。
他任她远离,她相信了,再不愿意也必须相信。原来,那匆匆一吻,已是诀别了啊……
她的心,死了。
血花四溅,尤如染上豔红的昙花,血柱如茎往天空伸展,尔後绽放……
凋萎。
郝天渊怔然看著,她在霎眼间把枪管转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开枪毙了自己。
「不──」郝天渊也想叫,但他只听到,郝红的声音。
「不──」郝红尖叫著走来,却被凛拉著,郝红在後面看到一切,却无能为力,她质问郝天渊:
「你怎麽可以眼睁睁看著她开枪?」
jeh凝著脸走来,凛及焰少忙拉著郝天渊离开。
「神,此地不宜久留。」凛虽然也骇著了,却还是尽责地劝郝天渊走,郝天渊只是静静地跟著他们离开,不再回头。
「啧啧……」jeh看著倒地的舜柔,心房位置染血,似泉涌,血不断地流泻。
「我要的是天渊哥哥的命,你怎麽拿自己的命来抵?」jeh的视线落到她的腹部,续说:
「天渊哥哥的骨肉吗?也只算半条命而已……」
真想不到,他的婺这麽重感情,害他没戏可看。他一摆手,魁便上前扛起舜柔的身躯,背身朝密林深处走去。
待续
《恶魔的吻别》 第十一话
第十一话 茉莉花开
春季的梅雨期悄然来临,一枝枝利箭似的雨自浓密的乌云射下,插过围成半月形的墨绿树叶,无数株啡白相间的树皮被雨水冲出一层深黑的色泽,淅沥淅沥的,雨点也在黄泥坡上擦掉细小的沙砾,直冲下前方无树的悬崖。
他仰首,只见厚厚的灰云,雨水毫不留情地打落,他不自觉地眯起眼。
听到身後迟疑的脚步声,他抬手一摆,不要有人来妨碍他。
黄泥上的血泊早已被白日蒸乾,或被雨水冲刷了,但他双眼,却看见那自她心房流泄而出的血迹,在泥地上呈幅射式地扩散、伸延至皮鞋踏著的地方。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沓然而至,他依旧没回首,迳自埋在沉思中。
「聂傲天来了。」凛对上一身白衣白裤的聂傲天,冥撑著一把伞跟在他身旁,湛蓝色的眼眸打量著神的背影,然後勾起一抹淡笑,凛不晓得他的心思,但也只好走向郝天渊告知一声。
「神,你要见他吗?」见主子没有反应,凛撑著伞再问。
郝天渊不想看见他,但他还是应了句:
「什麽事?」
聂傲天不计较他的漠然,反而对他那挺拔如山的背影瞧得兴味盎然。轻踢掉鞋面上的泥水,聂傲天上前,轻唤:
「天渊哥哥。」
「我没心情跟你寒暄。」闭上眼,郝天渊任由雨点洒落在颊上,滑过下颚,再坠地。
「你会有心情的。」聂傲天笃定道,就待他的哥哥转过身来,毕竟他没对别人的背说话的习惯。
蓦地,郝天渊旋身,对上那双似琉璃的蓝眼珠,他看见了自己混沌的灰眸,傲天的心情很不错,他不认为这是真的很不错,因为傲天最讨厌他这哥哥的保护,也讨厌他做的一切,这统统碍了著他。
傲天喜欢玩火,别人愈不允他,他愈是叛逆。
不久前,他制止了野心勃勃的皇龙财阀并购艾尔特集团的事,皇龙那疯子对艾尔特有著莫名的执著,傲天很感兴趣,任由自家股权被收购,因为他想看戏,但郝天渊出手回购艾尔特的股份,并辗转还给艾尔特。
为此,傲天极之不满,所以他才会找上自己。
郝天渊明知道,也坚持要出手干预,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著他玩火,傲天可以愤世嫉俗、可以玩弄别人於手心间,但有些事,太过份,他也看不下去。而且他现在的确没那閒情陪他寒暄,至少,不是在这地方,她死去的地方。
「洛尔斯的杀手枪法怎样?」聂傲天笑问。
郝天渊挑眉,对他的话题不置可否,傲天到底有什麽打算?两人的角力,差不多已到达中段高潮,傲天不会弃车保卒,他也不打算轻易罢休,思量半晌,郝天渊选择回答。
「还不错,凛的枪法最准。」
「那不就跟我家的冥一样?」聂傲天睐了身後的冥一眼,冥一脸不屑,却没有坏了聂傲天的兴致,又说:
「不过,可惜的是,redrum有的杀手枪法有弱点。」
讨论两个杀手组织的枪法高下?郝天渊撇嘴,他是愈来愈不喜欢这弟弟了,尽学会迂回的本领,也许,傲天是明知道他不想见他,因此,偏要拖延时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