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向一旁默立无声的秦雪初,他的眼神之中没有了昨日酒醉归来的迷离和巨痛,却多了些坚定和决心。沈烈鸣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决定,又下了什么决心,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想上前收拾下沈延庭的骨灰,存放好以便带回中原,却见到秦雪初突然有了动静。
秦雪初上前两步,死死地地上那化作灰烬之灵的沈延庭。她不想承认那一堆如粉尘一般的白灰就是他最爱的沈延庭,她不想,却不得不承认。
她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也知道此时身旁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在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她更知道此时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她露面,在等机会再次对她下手。
她不怕。
有沈延庭在的时候她不怕,因为她知道有人陪着她。如今沈延庭已然不在,她依然不害怕,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爹,延庭就交给你了,我想去他的房间为他收拾些衣物为他立一个衣冠冢。”秦雪初悠悠开口却让众人震惊不已。
沈烈鸣心中一愣:她叫他“爹”!
“我与延庭既然成了夫妻,自然是要随他一样叫你爹了。”轻轻一笑,秦雪初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是,她和沈延庭确实三拜未成,严格算来并不能称作夫妻。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怎么会计较这些?不管是生是死,不管是在阳关大道还是奈何独桥,她永远是沈延庭的妻子!
“好!”除了应下这一声称呼,沈烈鸣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让秦雪初缓和些。
秦雪初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沈延庭化作的骨灰,攥紧了双手,屏住呼吸缓缓离开了。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如何劝解,生离死别难再生,此事古难全。
沈延冰和沈延信上前,沈延信扶住沈烈鸣的身子,只觉得父亲这几日苍老了许多。沈延冰将手中的骨灰盒子放稳,开始将沈延庭的骨灰收入其中。沈烈鸣微微摇头摆手,示意沈延信不必担心自己三人一人一捧将他们至亲的骨灰捧在手中、收入盒中。
沈延青见了这般景象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又不想在众人面前痛哭失态,掩着面就跑了出去,沈越沣一惊后连忙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洛云霄朝着秦毓景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就让沈延青去发泄一番吧。
苏晚晚没有来,她自觉没有颜面来面对沈延庭,没有颜面和立场面对沈烈鸣和沈家几兄妹。她救了秦雪初,却杀了沈延庭。她以为她给了秦雪初最宝贵的性命,确让秦雪初自醒来之后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苏晚晚宁愿秦雪初痛骂她,甚至是打她几耳光发泄心中怒火,那样也让他心中好受些。可是秦雪初只是在被颜落回抱着回来的时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再也不与她目光接触。醒了之后也不曾来兴师问罪,甚至不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怕了,洒秦雪初以后就这样记恨于她。今日是沈延庭的葬礼,她却不敢面对众人,不敢面对人死不能复生的沈延庭,不敢面对虽生却生不如死的秦雪初,更不敢面对因他二丧子的沈烈鸣。
苏晚晚就这样躲在房中不声不言,秦墨云放心不下只好留下来陪她。